交易结束，九月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还在娇羞中的符宵后，向寒恕告别。

“既如此，寒道友，就此别过。”

寒恕看着九月三泛蓝的黑色及肩短发，尽管刚刚他已经使了一堆稳固心神，清净灵台的道法神通，但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少女，心中那股没来由的亲近感未减分毫。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见少女也不演了，寒恕开口问道：

“刚刚是在下无礼了，还未请教道友名姓。”

“葳蕤山，九月三。”

九月三自然地回答道。

葳蕤山，上界顶尖宗门之一，仅在剑宗之下，与苍梧院并列，可以说是一宗之下，万门之上。

九月三，真是个特别的好名字。

寒恕内心感慨。

“见过九月道友，来日，在下游历上界，若路过葳蕤山，必登门拜访。”

“随你随你，我要回去送药了。”

九月三看上去没有多少寒暄的念头，竟直接将盛满仙葩的花篮随手扔到一边，运转身法，不告而别。

她整个人突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句话。

“再往前就是迷阵，寒道友若有兴趣就去看看吧。”

其雷厉风行、不落窠臼的性格倒真与那一头短发相配。

女子留短发，无论在下界哪处文明之地，都算得上大逆不道之举。

在对男女之防大过天的地方，这样的发型是专门留做羞辱淫娃荡妇的。

即使是在表面上看起来男女平等的上界，女修士留头与仙家故事里长发飘飘仙子相悖的短发，也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反倒是在不怎么讲究男女平权的仙墟，这样的发型虽少，寒恕却也见过好几个，而且没有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大人，人都已经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寒恕扭头，发现符宵已经换好了冷面孔，完全不见刚刚娇羞的痕迹。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含笑着说：“看佳人留下的风景。”

随后，寒恕腰间两侧的软肉就受到铁钳的夹击。

“哈哈哈。”

他却是轻快地笑出声来。

另一边，消失的九月三回到了上界。

她凭着一手神乎其技的遁术，横跨九重天不过须臾之间，翻越过上界五州之地，亦不过眨眼之间。

上界，云州，葳蕤山，此宗门讲究一个道法自然，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门内的长辈对于门下弟子的疏狂举止也不会刻意规劝。

况且，作为山主唯一的真传弟子，九月三的行径，那些只被用来充门面的长老们，一向是不敢过问的。

于是，像九月三这样，在宗门内狂飙留下的神虹，也成为了葳蕤山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师姐好飒，好杀！”

“姐姐大人，你看看我呀！”

一旁，刚入门没半个月的新弟子，努力看清九月三留下的轨迹，惊叹道：

“九月师姐好快啊，明明没用法宝，我却感觉连大修士都追不上她。”

“你那期入门的啊？没听说过九月师姐刚入门，观摩万法林的时候，就掌握了‘吉光’这门可称天下极速的宝术？”

“啊？原来那里真的有机缘啊，我问了一圈人，都是和我一样没什么感悟的，我还以为接引长老说这是入门福利是骗人的呢。”

发问的弟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是你们，九月师姐会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吗？”回答的年长弟子耸耸肩，感慨道，“入门就得仙人青眼，一年由凡入道鼎，两年进逐流，便是仙墟所谓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吧。”

发问的青涩弟子，看了看周围为九月三疯狂的师兄师姐们，悄悄地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九月师姐有没有心上人。”

霎时间，他便收到数十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葳蕤山主殿内，中心处巨大的蒲团上，卧躺着一个看上去和九月三差不多年纪的少女，看到突兀地出现在殿内的九月三，也不惊讶，慵懒地说道：

“你回来了。”

九月三一言不发，径直揪住少女青琉璃色的长发，毫无怜惜地将少女整个拉起，取出刚刚到手的不死花叶，硬生生地塞到少女口中。

“噗，你干嘛~”

少女没有表现出疼痛的感觉，似乎对九月三的粗暴对待见怪不怪，只是想把嘴里的叶片吐出来。

但看到九月三海一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自己，少女认命了，不甘地将不死花叶吞入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