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花美男公子叶成敏,吴伟很疑惑不解。孙之渼摆明要移情别恋书呆子,这娘娘腔连自己妞都管教不住,还有心在意情敌死活?难道他真不嫌自己的帽子不够绿?
“不论议和怎样,祝大人,你为关宁军着想,关宁军就是你的家。全都怨这些该死的阉党误国,恨不得这些天杀的阉狗,明天都死的干净!”
果然,孙之渼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地咒骂,只是她眼睛死死地瞪着吴伟和骆养性。
刚才书呆子与他们交谈,吴伟和胖子一直没有插嘴。如今这婆娘盯着自己喊阉狗,这谁受得了?
吴伟很不爽地回怼:“你这三八喊谁阉狗?昨天的账还没算清楚!胖子你把讯案书拿出来,白纸黑字写明了一万两!”
“你俩阉狗瞎眼了?那马捕头写的一万两,你俩去找马捕头要去,管老娘屁事!”
孙之渼瞪着圆眼撒泼,吴伟恨得牙痒痒,正要痛骂这八婆。吱~一声推门声,一个黝黑矮胖的人乐呵呵地走进来。
今天入夜才到永平,刚到驿站还没休息,驿长就来报,永平的范知府要宴请诸位大人。显然驿长把众人登记驿站的路引官谍,呈报给了知府,所以大伙才齐齐来到了这紫竹阁吃饭。
看来这矮黑胖子就是范知府了。进门后他笑嘻嘻向众人问好,他虽一脸横肉,神情却如沐春风。
“诸位大人勿怪,范某实在是事务繁忙,无法脱身,才使得大人们久等了。当然本官也一定自罚三杯以儆效尤,哈哈啊…”
范知府先是双手合在胸前,朝众人行了一礼,又自顾自地坐在胖子身边的末座上。一套动作大方得体,又富含深意。
本来作为主家是要入上座的,但是论起官阶自然是赵率教的三品武将最大,可祝九台这种年青的朝廷中枢官员,谁敢小觑。至于吴伟和骆养性这样京师的锦衣卫长官,还需要论品阶?
这种复杂又不好把控的场面,他就索性不去虚套,而把主位空下,自个先去以末位陪同。可见这其貌不扬的范知府,心思却也十分巧妙。
吴伟和孙之渼刚还在闹腾正欢,两拨人都各怀心事,并无兴趣对这范知府客套应承。范知府也不介意众人冷落,仍一副和气的笑脸说:“大家远来是客,且都是为我大明朝廷重要官员。按理说实不该唐突打扰,只是范某有事相求,不吐不快,大家看看是否合适?”
说是商量是否合适,可范知府的那自信满满的表情,显然对自己下来要讲的话胸有成竹。
“吴校尉、骆校尉,我永平离山海关极近,目前大批关外辽东难民来我永平避难。可永平府地小贫瘠,怎么能容下数万难民?一方面朝廷赈灾粮物数额,远远不够灾民消耗。一方面辽东逃难灾民也有不少恶匪暴徒,经常一起聚众滋事,影响永平治安。
近来本官忧虑难解,万幸的是,范某打听到了慈善世家柳大善人,就在我蓟州关内救济灾民。
这柳大善人柳子泰,是京江柳氏嫡传世子,他宁可散尽家财,也要救济灾民与水火之中,因此人人都称颂柳子泰为柳大善人。在范某几番请求下,柳大善人终为我诚意感动,被我请到永平来赈济灾民。
因为赈灾的财粮等物,需要认真核实才能如数发放到灾民手里,为了谨防差吏有贪墨灾粮的情况出现,所以想请二位能否在永平多盘桓几日,以待将发放灾粮的事务理顺?”
吴伟听后一脸不耐烦,什么永平的灾民太多,什么慈善世家京江柳氏,让我帮忙去发救灾粮?这知府脑子进水了吧?竟然让锦衣卫去给他盛粥、发馒头?
范知府似乎明白吴伟心思,他身体前倾靠近,伸手拉着吴伟和骆胖子手亲和地讲:“如二位长官肯伸手相助,我谨代表永平百姓对二位万分感谢!”
吴伟听到感谢二字时,范知府手指在自己掌中挠了两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心思机敏的胖子已经信誓旦旦地抢话去说:
“范知府,我俩千里迢迢一路奔波,早已身心疲累。可救助灾民此等大事,岂能去坐视不管?也望知府多理解我俩难处。不费我俩鼎力相助的一片苦心。”
范知府点头应是,含笑再谢。此时,几个小二进了厢房,给饭桌上端菜。吴伟瞧下小二端在桌上的菜肴,都是玉盘珍馐的上品,报的菜名有炙炒大虾、蟠龙菜、田鸡饵丝、笋鸡脯、酒糟鹿、冻姜醋鱼、荟香菇、生爨牛条、酱猪蹄、酢腐泥鳅。
这阵阵香味扑鼻的菜肴,馋的吴伟口水都要流趟下来。但这些还不是主菜,主菜位竟是一个被盖住大圆盘,里面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却让人更显神秘。
“诸位大人,柳大善人听说大人们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特意备下这酒宴接风,其中最难得便是这西洋贡果。”
范知府边讲边把桌中的盖子掀开,吴伟瞅了一眼,眼珠子都快要翻到天上。这一大盘子竟装满了一堆番茄黄瓜!
“这便是柳大善人从西洋传教士那里,费尽心思得到的西洋贡果,都是世间罕见的极品水果。虽然颜色鲜艳一点,但绝无一点毒害。且此贡果味美可口、鲜嫩多汁,食后还具有清肝去火、益气延年的大补功效,诸位大人尽可放心品尝……”
范知府得意洋洋的讲着,吴伟却心想着这逗比知府,莫不是拿自己寻开心?又见众人都一副好奇眼神打量这贡果,吴伟简直要被这一群沙雕给气吐血。
范知府看众人都不肯尝贡果,略显尴尬。忙转移话题对赵率教说:“赵参将,范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家常年于辽东经商药材、茶叶、布匹、盐铁等物,关外的大小商号有六十多家,物资远销朝鲜、倭国。
无奈天启元年,沈阳、辽阳相继失守。二年王师屡败,全辽尽墨,而作为关外第一大商的范计商号,我们范家也遭受了重创。幸孙督师危难之急而来,扬我国威,不到两年时间已恢复我半辽失地。想必再不出三年,定可灭尽鞑虏。”
赵率教听后双眉一扬,沉声戒备地抢话问:“范计商号是你家的?那你是范永斗什么人?你想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