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曾经犯过一个错误。虽然仅仅是个道德问题,但却又是一个严重的道德问题,在个人心理上形成了个死结,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心理障碍。所以当你怀疑我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就感到紧张,无法控制的紧张,就像真的我是强奸犯一样。哎,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将我的心事向别人透露,让你见笑了。”
“这个错误触犯法律,尤其是触犯刑法了没有?”林溪枫不问具体事由,平静的目光凝视着王尚涛。
“没有,如果触犯了刑律,受不到法律的惩罚,我的良心会被折磨死的。”王尚涛的眼神不再游移不定,坚定地回望着林溪枫。
林溪枫放心了,宽慰他道:“唉!我说当时你怎么那么紧张,原来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我能理解你。你因为道德问题,良心不安,说明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又没有触犯刑律,怕什么呢?再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的,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勿以恶小而为之,只要现在做的事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他劝慰王尚涛时,突然想起了表弟李春,他听说了,李春因为强奸陆竹喧一案,在普陀山曾经因为无法忍受良心的折磨,跳海自杀,要不是高德师父相救,差点死在东海。所以,他现在也恨不起来李春了,只是觉得李春可怜。
真是:“做人莫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
不过,他没有拿表弟李春的事作比,怕进一步引起王尚涛的不安和心理问题。
“你不想问问具体是什么事吗?”
“哦,如果不方便说,还是别说好了。”
“既然向你敞开了心扉,也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原来,王尚涛在江西老家农村时,有一个恩师,名叫兰明德,教授语文课,学识非常渊博,从三年级教授到六年级,然后被调到初中部,恰好仍然带王尚涛的课,对他非常器重,教授时不遗余力。他能够考上大学,多亏了语文课考分非常高。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这个兰老师连续带了他六年,更是师恩深重。所以他一放暑假就找机会到兰老师家中看望,兰老师家和他家都在一个村,去看望也非常方便,每次去兰老师都要热情款待,像对待亲儿子一样。
孰料,兰老师的小儿子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名叫芳燕,人比较热情大方,去的多了,便熟悉起来。
八年前一个暑假,王尚涛去看望老师时,老师家中只有芳燕一人在家,看到芳燕穿的少,他一时把持不住,头脑发热,免不了凑近了芳燕,一番调情。
见芳燕半推半就,并不明显拒绝,他更加大胆,竟然搂住了芳燕,要和她拥吻。
不料,这个时候恰逢兰老师从外面回来。
芳燕立刻羞赧地退回到卧室中,王尚涛感到如同被雷击中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浑身差点瘫掉,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连续扇自己耳光。
兰老师双眼冒火,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点指着外面,让他快走。
兰老师平时视他如同自己儿子一般,这件事发生后,兰老师虽然没有对外宣扬,甚至没有让儿子知道,但从此对他冷若冰霜,再也没有好脸色。
以前,兰老师的眼神慈祥温暖,能够把人的心化成水,后来那眼神冷峻憎恶,能够把人的心冻成冰,这前后的反差都让他感受到道德的巨大压力,才知道失去了最宝贵的那种情感,后悔不已。
一到寒暑假,就是他心理压力巨大的时候,因为他不敢再去看望老师,父母亲人常问他为何不去看望恩师去了,他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这种情况让他觉得无脸再见老师和同学,毕业后就早早离开了家乡,在外闯荡,并且自此在心理上留下了后遗症,导致到现在也没有结婚。
“这个错误在别人看来,或许也不算特别大的错误,但对于我来说,从小受的传统教育让我在内心深处无法原谅自己,尤其是当你在乎的人冷眼看你,离你而去,不再理你的时候。所以,我一直背负着良心的十字架。当然,如果错误是致命的,十恶不赦那种,我或许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如果犯了那样的错误,人无异于禽兽,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是的,我能理解。人类社会也有规律和规则,就像自然界的规律一样不容违背。如果触犯了社会规律,人就会受到规律的惩罚,有时即使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也会受到良心的惩罚,你这就属于这种社会惩罚的结果了。
自然的惩罚能让人死亡或形成身体缺陷,社会的惩罚同样能,甚至还严重损及心理。不过,听你说了情况,我感觉这种情况并不是致命的,就不要沉迷在这样的良心谴责中了,否则对自己、对社会都没有什么好处。向前看,忘掉过去吧!你在夏天给我的印象很好,非常开朗活波,而且幽默,我希望你经常保持那种状态。”
“谢谢你,林溪枫。你的劝导一语中的,真是知心的朋友,我会努力的!”王尚涛说着,向林溪枫伸出手来,两个男人的手又牢牢握在了一起。
在王尚涛临走时,林溪枫又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他,对他道:“李璐现在住在我师父陈宫嗣那儿,她因为受到彭典侵犯导致生病。我现在没有时间回去,麻烦你抽空去看看李璐,告诉她嫌犯已经抓住了,让她安心养病。”
王尚涛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和林溪枫分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