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施主的一粒米之恩都大如须弥山,出家人只有好好修行、惠济众生才能回报,否则只能做牛做马报答,无法成佛了。
林溪枫听了,对慧修长老更为尊崇,忙躬身还礼,说道:“不敢,方丈言重了,弟子只恐打扰了寺院清修。”
正说话间,从门楼外蹦蹦跳跳地走进一个小沙弥,细眯眼,额头上有两道皱纹,手里掂着一个粗布袋子,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林、陆二人一看,不是在对面山顶碰到的小和尚是谁?
小和尚也认出了林、陆二人,惊愕地愣了愣神,忙稽首行礼。陆竹喧已经开口模仿小沙弥的口吻念了一诗偈:
“南五台上文殊台。
未到千般恨不开;
及至到来无一事,
南五台上文殊台。”
慧修方丈被陆竹喧吟诵的莫名其妙,小沙弥缘明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开口道:“这位施主才到敝寺就开悟了。”
林溪枫也忍不住笑道:“有贵寺方丈法力点拨,我们能不开悟吗?”
方丈慈祥地一笑,听说三人已经在半个月前见过面,连称“缘分!
”缘明和尚一改初次见面的拘谨,对林、陆二人甚是热情,从布袋中掏出他到山里采摘的各种果子,到炊房中洗了,拿给众人吃。
中午吃过饭,林溪枫和慧修长老说着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在想着午休和晚上休息问题。
如果和陆竹喧睡在一个客房,佛门净地,虽然长老修养高深,不以为意,也怕其他两个僧人有意见,尤其是小沙弥缘明,两人在山顶接吻都受到对方呵斥,睡在一个房间,难保他心中不悦。
如果分开睡,陆竹喧美艳惊人,人生地不熟,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怕陆竹喧人身安全没有保障,又恐怕她自己一个人睡心中害怕,思来想去,有些踌躇不决。
慧修长老仿佛洞穿了林溪枫的心思似的,伸出右胳膊来,用手轻轻拍了拍林溪枫的肩膀,当着尘净、缘明二僧的面说道:“寺庙中午要午休一会儿,我们也不陪你们了,你们小两口就住在最左侧的客房里,让尘净领你们去,有什么交待的让尘净和你们说,早点休息吧!”
林溪枫抬起头来,看着慧修长老关切的眼神和胳膊上苍老的肤色,一瞬间就被感动,想起了自己渐渐年迈的父亲。
他心想,真是个慈祥细心的大师,高德师父的举荐果然不错。
陆竹喧在旁边听了,早已娇羞满面,却也心中高兴,并不解释。
尘净将二人领到寮房,对二人道:“两位施主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林施主还是俗家弟子,明白事理,并不需我多言,但由于佛门乃清静之地,陆施主是女性,在寺院住宿更应小心。
本来按规矩是要男女分开居住的,但师父既然交待了,说明师父相信两位小施主的人品道德,两位合住一间屋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两位一定要记住,《地藏菩萨本愿经讲记》中嘱咐信众,‘若有众生侵损常住,玷污僧尼,或……”
话还未说完,林溪枫已经接过话来:“或伽蓝内盗行**,或杀或害,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说完笑嘻嘻地看着尘净,这些规矩他在少林武院就知道。
尘净见林溪枫明白,报以欣然微笑,对陆竹喧点点头,转身去了。
二人说话的意思,意即寺庙乃三宝清静之地,不可淫乱污染清净伽蓝,否则永堕地狱。
陆竹喧秀外慧中,听的明白,立刻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林溪枫,率先走进了寮房。
寮房中放置竹床两张,床上已铺有被褥。从寮房窗户向外观望,但见天蓝如海,云动似波,再看那风舞山林,松涛阵阵,顿时悟到“观澜”的妙谛。
陆竹喧躺在寮房的竹榻上,想起尘净的话,心想,佛门净地,即使不嘱咐,谁敢在这里乱来?更何况两人一直都以礼相待呢!念及至此,心里头不由发闷。但转念想想尘净也是好意,心念一宽,很快就入睡了。
此时,林溪枫躺在对面的竹榻上,却有些兴奋,他在想,陆竹喧如此美丽,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哪怕堕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在同居一室的情况下,也会为了欲念不顾一切的。
念及至此,林溪枫不由为自己的高尚感动,也为方丈对自己的信任感动,柳下惠般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想起和陆竹喧关于柳下惠的另类议论,又不觉好笑,不知不觉中也睡去了。
两人在寺院住下,唯一的不便是入厕,好在方丈明察入微,允许陆竹喧早晨可以不做早课,和其他僧人入厕时间就错开了。
晨钟暮鼓的寺院生活林溪枫是熟悉的,陆竹喧却处处好奇,不停地问这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