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到胡紫安在晃晃悠悠地走着,一步高一步低地前行,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不时有山道上的石块或者灌木丛碰撞在麻袋上,把他的身体咯得生疼。林溪枫为了阻止胡紫安跑到山崖边,把他们抛下悬崖,他在麻袋中剧烈晃动起来。他的体重比居然要重,这样剧烈晃动立刻使胡紫安举步维艰,不能正常行走。
胡紫安生气地放下了挑子,准备打开麻袋再收拾林溪枫。
林溪枫哪里给他这样的机会,立刻滚动开来。他的滚动带动了扁担,扁担那头的居然被他一拉,身体稍微动了一下,却把林溪枫滚动的势头给减缓了。
胡紫安跑过来抬腿就是一脚,林溪枫背部被踹了个结实,他忍住疼痛,顺势再次滚动,居然感受到了林溪枫的意思,跟着滚动起来,两人互相掣肘,把一杆扁担弄得团团转,胡紫安被扁担围在中间,反而有些手忙脚乱,无法控制。
正准备找准一个麻袋牢牢摁住,却不料在林溪枫和居然两人的反复拉拽下,扁担的一个挂钩被拉脱了,两人乘势顺着山坡朝下滚去。恰恰有扁担的那个麻袋是居然,在朝下滚动的过程中,那个扁担被一丛灌木给勾住,想动却动不了。
林溪枫的身体像个肉球似的,直朝山下滚去,幸好他滚动的地方是个缓坡,并没有巉岩耸立的地形,缓坡上长着一些杂草和灌木,延缓了头部和地面的撞击力。
否则一头撞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要了小命,也会弄得头破血流。有时碰到一个坎坡,身体便会腾飞似的越过去,林溪枫闭住眼睛,只好听天由命。滚动了好一会,麻袋掉进了一个满是沙石的洼坑,不动了。
林溪枫拼命挣扎了一会,将麻袋口的绳子给挣脱了,他从麻袋中滚了出来,忍住被撞得鼻青脸肿的疼痛,他朝四周观望,发现身处半山坡的一个石槽中,此时正是半夜时分,周围黑漆一片,不见月亮的影子,山上空气好,可以望见满天的繁星,它们眨巴着眼睛,在默默地望着大山上发生的一切。
四周静悄悄的,有夜枭在不远处的大树上鸣叫,声音阴测测的十分吓人。
林溪枫滚到一块石头旁,将捆住手的绳子放到石头棱上拼命地来回磨砺,绳子吱吱呀呀地响着。在听到头顶上传来脚步声时,林溪枫终于将绳子磨断,只听咔啪一声脆响,他的双手能够自由活动了,他迅速地将缚在手上的绳子挣开,抓紧时间弯腰来解缚住双腿的绳子。
就在这时胡紫安已经追到,他见居然的扁担被挂在灌木上,动弹不得,便先来追赶林溪枫,一阵急奔,终于追了过来。
见林溪枫已经将缚在手腕上的绳索去掉,正在解脚腕上的绳套,哪里会给他轻松解开的机会,上前去又是一记飞踹,朝着林溪枫头部狠狠踹去,要将他再次给踹晕在地。
林溪枫双手恢复自由,哪里肯轻易就范。抬胳膊使出太极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快速抓住胡紫安的飞腿,轻轻一带,胡紫安过于轻敌,用力过猛,被林溪枫一下给带的飞了出去,跌倒在洼坑中,地上的碎石头硌在身上,一阵疼痛。
林溪枫一击得手,趁势站起,飞身扑了过来,一记拐肘,向着胡紫安砸去。胡紫安一看不好,忙滚动身体,向着旁边躲去,趴在地上就要站起来。
谁知林溪枫好像早就料到一般,利用双足支撑,在空中打了个旋,紧跟着胡紫安的身体砸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响,这一记重拐结结实实地砸在胡紫安的背上,胡紫安惨叫一声,背部一根肋骨当场断折。
林溪枫趁他疼痛难忍之际,一只手用力猛然箍住了胡紫安的脖子,另一只手照着他的头部又是一记重击,胡紫安终究是年纪大了,又没有想到林溪枫双腿被缚住还会有如此大的搏击能力,当场昏晕过去。
直到这时,林溪枫才来得及把堵在口中的一大块毛巾给取出来,布块长时间堵在口中,令他几乎想吐出来,恶心了好一会,胸中的气息才平顺过来,将脚上的绳索一一解开。
他将胡紫安的外衣扒拉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身体舒适度立刻好了很多,不再感受到周围寒风的可怕。
他用绳索原样缚在了胡紫安的身上,牢牢地捆了个结实,这时的胡紫安犹自未有清醒过来。办完这一切,他才敢放松下来,仰躺在地,舒展一下腰身和酸麻的双腿,望着一天的繁星,伸手摸着脸上身上一处处伤痕,这个狼狈劲就甭提了。
休息了一会儿,他拾起麻袋将胡紫安给套了进去,原样系好,扛在背上,顺着来时的山坡印痕走去。刚走到一处灌木丛旁,突然旁边窜出一人,身披麻袋,高喊一声:“好贼道!”向着林溪枫搂头打来。林溪枫听到是居然,忙喊道:“大哥,是我!”
来者正是居然,一见是林溪枫,忙收住打出的拳头,奇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溪枫笑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就是怎么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