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者的右臂被打的粉碎，参差的骨茬刺破肌肉伸了出来，这样可怕的伤势却似乎对他没有影响。他用左臂拎起地上的头颅放在断面上摆正，切口自然生长在一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右肩接着也迅速延伸出肌纤维把断裂的骨质包裹在内，骨质、关节、筋膜、腱索飞快重构，转眼间就生长出来与刚才一样的胳膊。

这不是治愈类的能力，朱利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怪异，整个过程从剥皮者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精神的波动，他更像是被施加了某种恒定术式的工具，不会因为外来的伤害改变自身性质，在术式结束前会一直忠实地承担职责。

一个被静滞了时间，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怪物。朱利安想起了不久前沃森的话，这个会就是乐园的看门人吗。

剥皮者与沃森纠缠在一起，与刚开始不同，他的动作现在异常敏捷，攻击的角度超出了关节的限制，手、脚、甚至牙齿都被用来撕咬，如同残忍的野兽被激发出嗜血的凶性，对新鲜血肉的渴望支配全身每一个细胞。

但是对沃森来说这远远不够，野兽的爪牙从来都奈何不了钢铁，而他的体魄比钢铁还要坚韧。他要做的只是挥拳而已，神圣的火焰熊熊燃烧在体内，每一拳都蕴含着斩铁断金的力量。剥皮者被打得血肉飞散，可伤口又能很快地重生再造。

这似乎不能称为是战斗，在剥皮者的头又一次被打飞时朱利安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可飞出去的头突然在空中调转方向，对着乔直直冲过去。朱利安刚要施展术式，却发觉意念变得异常迟钝，在悄无声息间雾气已经渗入室内，阻碍着术式的施放。沃森也被无头的剥皮者缠住不能上前。

乔站在原地好像被吓坏了，大家族的继承人一般很少会面对这样的危险。残破的头颅径直冲向他，浑浊的眼白里满是嗜血的渴望，外露的牙龈裂开了恐怖的弧度，黄褐牙齿上还带着铁锈色的血渍。

乔才是他真正的猎物。

“砰！”剥皮者的头颅在清脆的枪声中炸开。

乔的手中稳稳握着把小巧便携的转轮手枪，他的脸色平静从容，甚至还有几分对自己枪法的满意，像是为了打发时间射猎海鸟的船长。

枪中的是协会特制子弹，强化威力的同时掺杂了纯度最高的德尔塔矿石，朱利安在开枪的瞬间就感觉到了这种令人不快的气息。

强烈的气旋以自己为中心驱散雾气，无形的巨力将剥皮者束缚，一遍又一遍把他撕扯粉碎，沃森早就先一步闪开，这是多年配合的默契。

闹剧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