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朱利安松口气,护卫首领倒地的尸体又蠕动起来,缓慢的蠕动紧接着成了剧烈的抽搐与痉挛。像被抽取了所有骨骼,高大的身体不断翻折扭转出各种诡异的角度。
“不洁的灾祸当以硫磺与火浇灭。”圣洁的火焰在沃森的吟诵声中烧灼着尸身,这是法皇厅高级教士们才能修习的神术:以精神力量作为助燃的材料,把沟通象征界的联系燃烧殆尽,是术士和萨满们的克星。安德烈神父也曾经使用过这种技巧。
火光中扭曲的死尸平静下来,饱满的皮肤与肌肉逐渐干瘪。伴随着好像布匹撕裂的轻微声响,宽厚的胸膛被从正中撕开,像推开了两扇间杂着银色花纹的暗红小窗。两条细长的胳膊探了出来,接着钻出了个硕大而丑陋的脑袋,没有皮肤覆盖,血肉与筋膜全都裸露在外,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浑浊的眼白,他对着朱利安几人咧开了牙龈:“嘶你们好啊,这外面还有点冷。”
怪物看上去十分费力地从尸体中钻了出来,像是具从解剖池中爬出的标本,附在身上的火焰被他轻轻拍灭,简单的如同拂去身上的灰尘。
“剥皮者?”身旁的乔惊疑地发问。朱利安最近刚刚知道这个当地传说:不屈的原著民战士受尽折磨后死去成为怨灵,从此寄生在尸体身上支配他们的行动,深夜在密林与幽谷中游荡。
“啊哈他们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我曾经也是个体面人。年轻人更应该对我更礼貌些。”怪物拖行着身子走近,肌肉的交替收缩舒张清晰可见,不时有湿滑的组织碎屑或者粘液滑落。
“不过您自然可以随意吩咐我。”剥皮者偏过脸对着乔,“您的意志至高无上,至少现在还是这样。”他牵拉着脸上的肌肉,似乎要努力做出笑的样子,可传出的却是浓重的恶意。
剑光闪过,怪异的表情连带着脑袋瞬间离开了主人的身体,沃森手中闪亮的铳剑没有沾染上一丝不洁。“体面人起码得先穿件衣服,要不我帮你找一件。”
“你的就不错。”和唐尼的尸体不同,剥皮者脖颈的断面显现出的是正常解剖结构,气管、食管,动脉与静脉都看得分明,而落在地上的头颅则继续着发言,声音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无头的怪物踏着不协调的步伐走近,动作笨拙迟缓。沃森轻哼一声举剑突刺,如同迅疾的鹰隼向着猎物扑击。
锋利的铳剑插入胸前再也无法拔出,怪物的右拳紧接着破空而至,沃森只能曲肘格挡,身体被强劲的力量退
好像被激发起了兴致,剥皮者对朱利安发出了邀请;“嘶你们可以一起上。”朱利安只是摊了下手表示没兴趣。
“那很快就轮到你了。”话音还没有结束怪物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沃森身前,并拢的手掌要把他的胸膛洞穿。
在那之前沃森的拳头已经迎了上去,出拳瞬间的声浪震碎了连廊的玻璃,剥皮者如同出膛的炮弹一样倒飞出去,身体嵌入到墙里,周边延伸出了蛛网样的裂缝。朱利安丝毫没有意外,甚至还贴心地给乔附加了一层防护术避免他受到冲击。
“天生洗脱原罪的信徒。”法皇厅的主教们这样评价沃森。不同于一般教士们经过漫长的修习才能触摸到神术的门槛,乔在小时候就展现了非凡的天赋,真神的力量在他身上自然涌现,不需要仪轨与祈祷就能随意支配。从小在家族培训下他就借此淬炼自己。铳剑与神术也只是他职业套装的一部分,真正的武器是隐藏在法袍下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