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家凤命女(2 / 2)

他夫人也曾考虑过铅粉,只是萧相与他是少年交情,也欣赏鼓励他的画作,这才一直不曾更换,平白添些误会。

阎立本恍恍惚惚的,仿佛看见他和兄长从天牢出来那日……执手相望泪眼,兄长哀哀的握着他的手悲泣,摇了几晃,攥到手都青筋暴突,“阿弟,为兄已是来不及了,家小全部托你,速走,往洛阳求活去吧。”

一时又殷殷切切,“我家学渊源,尤擅工笔,惟妙惟肖,于医用记录,那位也颇为欣赏,叫小儿女们也学个医。”

知道的,兄长在官场是将作大匠,深受倚重。

不知道的,还当他兄弟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即将抄家,在做最后的诀别。

朦胧的泪眼视线微抬,眼睁睁看见好脾气的帝王好整以暇的站在不远处。

阎立本:……恐怕真的要诀别了。

*

“那些臭娘们儿…”啐了口唾沫在手心,壮汉伏在山林草深之处,咬牙切齿的抹刀。

“闭嘴,嚷嚷的心烦。”最前头有武壮回头怒斥。

壮汉闭嘴不语,心中却不在乎:这等被世家除名的破落贼子竟也好意思来凶人?当谁不知道他什么东西,被妖娆贱人勾引,摸了一把,被长安那位质疑家教,什么……反正意思是就算内里足够草包下流,但外面是光鲜的,已经是世家教育的底线了。

反正没多久就除名,把他赶了出来。

想了一想又生出几分同仇敌忾,咬牙切齿只恨鼓鼓的涌上戾气,烧的他百爪挠心,面目扭曲:什么医女,竟如此狠毒,本就是贱人,学的下九流的东西,竟还了不得了?居然也敢坏人前程?

更是唾道:装模作样的贱人,要真是劳什子贞烈,她们怎么不去死呢?

他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几句污言秽语过后,又生出点异样的爽快:过会儿抢走几个贱人,蹂躏一番,看她们还傲气的起来么。

这种想象里的爽快让他表情越发狞恶。

李大郎死死扣住地,几乎攥紧了杂草,环顾后方十来个粗人,冷冷一笑,“军心可用。”

都是她逼的!

他也曾使奴唤婢。

他也曾友党众多。

他也曾立志长枪策马,开疆拓土。

可他不知道,原来他的所有,都是能够被那些贵族,一句话全部轻飘飘否定的。

甚至前线都不打仗了!

那些簪缨世族已经足够贪婪,结果连卖血的进身之阶都不肯放给他们。

那就不能怪他了。

一群娇滴滴的医女,仗着装神弄鬼,随便沿着大路来往东西,连壮汉好手也不很多,而此地他已来往多次,对山路知之颇深。

先伤一个放放血,丢下山路,那些医女势必要停车。

待前路一堵,冲将出去杀个措手不及,他抢了人扎入山林逍遥快活,天高皇帝远的,谁还找得到他?

他都不用冒险多做几次这样的事,流言蜚语足够嘁嘁喳喳跑遍长安洛阳,像鼠群挖开粮仓的第一个破口。

到那时,那个长安城里的女郎还剩下什么?

不过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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