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惑君 云闲风轻 12573 字 2023-05-15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阿萦摇摇头,破涕为笑,突然勾着他的脖子问“那我还能继续喜欢您吗”

其实裴元嗣已经告诉了阿萦答案,既然无法控制的自己的感情,那人有时候也不必太勉强自己。

但阿萦还是想亲口再问问他,她忍着羞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元嗣。

裴元嗣以前一直觉得阿萦胆小,今天却觉得阿萦很胆大,以前不是没有女子喜欢过他,向他表白心意,见他无动于衷之下受辱般哭着跑开,从此后见他就躲。

这样直白的问题裴元嗣自是不会回答,他拉开她的手,下去吹了灯,“睡吧。”

阿萦却睡不着,含羞带怯地非要往他身上来凑,一副春心萌动的小模样,“大爷。”

“还有事”裴元嗣再次拿开她的手。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她再勾他今夜两人谁也休歇不了。

“没事儿,就想叫叫您。”

裴元嗣翻了个身,阿萦又从身后搂住他,峰峦柔软的弧度似有若无地轻轻磨蹭着男人的后背。

裴元嗣呼吸就渐渐粗重起来,他抓住她的手,哑声道“你睡不睡”

阿萦那边就没了声。

裴元嗣深吸口气,突然翻身顶开她的膝盖。

阿萦“啊”的惊呼一声,羞得慌忙捂住了脸。

“没出息。”他在她耳旁嗤道。

最后情到极致之时,阿萦在他怀里哭着道“大爷,我什么都不求,我不要名分,也会不和姐姐抢您,只求您对我有几分怜惜,您能怜惜怜惜我”

裴元嗣用实际行动无声地回应着她。

沈明淑这些天晚上一直做噩梦,有时会梦见从水中被捞出来后面目全非的薛玉柔,有时会梦到阿萦,阿萦哭着跑进丈夫的怀里,丈夫不仅不斥责她不守规矩,反而低语柔声地安慰,气得沈明淑在梦里面破口大骂。

但做的最多,还是薛玉柔和未出阁的手帕交顾三娘横死的噩梦。

早晨起来沈明淑上火得鼻子眼睛一按就疼,一面喝着苦涩的药汁一面蹙眉问周妈妈“信上说什么,几天能到”

“写信的时候还在大同,这样估摸着三四日就能回京城了。”周妈妈说。

裴元嗣提前写信通知府里行程和归期,这信由信差送过来之后管家先给了沈明淑,裴元嗣不在家,沈明淑也不愿意和赵氏打交道,从怡禧堂出来后摆摆手让周妈妈拿去给管家让太夫人过目。

裴元嗣在信中并未提及阿萦是否有孕的事,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没必要说,自从他离开京城之后,沈明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与阿萦是个什么情况。

交通不便,她又不能强求丁嬷嬷与紫苏给她写信,不过这两人都是她的心腹,且都有把柄捏在她的手中,沈明淑自信这两人不会背叛她。

四天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沈明淑遂打起精神指使小丫鬟们去打扫清理归仁院,赵氏刚没了外甥女心情很低落,裴元嗣即将归家的消息暂时地驱散了她内心的悲伤。

“大爷回来啦”

门房一见不远处马上英姿勃发,一身紫袍的男人,不用看脸就知道是家主回来了,欢喜地进门报喜。

裴元休还在翰林院上值没回来,二爷、四爷早就搬出去了住,家里就三个女人,沈明淑来得最早。

秋风萧瑟,她身上特意披了件有颜色的红绫袄青缎掐牙披风,唇上抹了胭脂,因为下红症调理得差不多了,就显得人气色好了许多。

裴元嗣从马上下来,身后是一辆马车,沈明淑笑着走下来唤大爷,顺便打量丈夫的脸色,将近半年的时间没见,丈夫晒黑了一些,身材却愈发宽阔魁梧,不减他丝毫俊美,沈明淑竟然感觉心跳加速,想上前相扶。

裴元嗣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避开她的手,交代决明道“我稍等还要入宫面圣,你先进府去禀告太夫人和三夫人,说外面风大让她们不必出来了。”

决明应诺离开。

沈明淑又移动步子,挪到裴元嗣面前,“大爷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罢我已经提前告诉娘和弟媳让她们别来了,您放心吧”

裴元嗣淡淡“嗯”了一声,他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未曾侧身看过阿萦一眼。

“夫人辛苦了,今日冷,你也快进去罢。”

就这么一句,沈明淑心里就高兴地不行,她往马车的方向看去,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我这就把妹妹接下来,大爷,这半年阿萦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你和阿萦都不在,我在这里还怪想的,眼下你俩都回来了,我这心一半就放进肚子里了”

阿萦由桂枝和紫苏一道扶下来,过来给沈明淑请安,“请夫人安。”

阿萦身上也披了件月白色的素锦披风,但沈明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阿萦的肚子是瘪的,心中的喜悦顿时减了大半,不冷不热地道“半年不见,你倒清减了不少。”

阿萦羞愧地低下了头去。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屋,正巧赵氏和陆氏都尚未得信过来,裴元嗣就先回了归仁院换了一身干净的官服,而后入宫面圣。

阿萦则与丫鬟们一道回了锦香院。

桂枝还是第一次进卫国公府这样簪缨大族的门第,看着眼前的碧瓦飞甍,楼阁亭台心颤地不行,小声和阿萦咬耳朵道“姨娘,刚才的那位就是夫人么,她好像没有看到我”

阿萦笑道“那位就是姐姐,人太多了她许是没看见你,不过你放心,她人很好的,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等长姐从太夫人处回来了,我再带你去给她请安。”

桂枝忍不住想,这卫国公夫人看面相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也就是姨娘单纯,总觉得夫人是天下第一等的大恩人。

桂枝在这一路上就一直向阿萦打听,顺道也从赵炳安口中听了不少沈明淑的坏话,阿萦口中的夫人和赵世子口中的夫人不一样,见了面她才觉得,赵世子口中的那个夫人才是眼前的真夫人。

眼梢微吊,颧骨又高,看着就怪严厉的,不是说姨娘和夫人是姐妹么,这生得也太不像了吧

阿萦看了眼睛滴溜溜转的桂枝一眼,就知道她并不认同自己的话。

离开当天,裴元嗣忽然告诉她要把桂枝带走,并命吴孝祖立即送来了桂枝的卖身契。

吴孝祖走后,裴元嗣就把桂枝的卖身契交给了阿萦,嘱咐她将这卖身契藏好,谁都不许知道桂枝是她的人,对面统一口径只说桂枝是吴夫人主动送来的丫鬟,裴元嗣不好推脱,这才给了阿萦。

阿萦回到京城,前有狼后有虎,她原本带过来的那个丫鬟看着心懒嘴馋,紫苏又是沈明淑的人,裴元嗣本想回来之后再从锦香院里暗中培养一个丫鬟给阿萦做心腹用,但那天早晨正好看见桂枝悄悄安抚眼肿的阿萦,裴元嗣觉得这丫鬟不错,颇有几分机灵,随行就把她一道带走了。

桂枝在京城毫无根基,唯一能仰仗的也就只有阿萦。

这是他为她的谋划。

更证明了当初阿萦让周文禄走的那一步棋并没有走错。

说起周文禄,离开之前拜托他的事情也不知他做的如何了,这么久怎的连封信都没有

阿萦若有所思。

裴元嗣从宫里回来时已是傍晚。

回府后他先和沈明淑去了怡禧堂给祖母兖国大长公主请安,之后再去撷芳院拜见母亲赵氏,大房、二房一家人齐聚一处用了晚膳。

用完晚膳后裴元休一家告辞,裴元嗣留在了撷芳院中,赵氏抱着裴元嗣哭得肝肠寸断。

沈明淑知道婆母并不欢迎自己,寒暄几句说了些场面话后便主动告辞离开,给母子两人说话的时间。

裴元嗣适才已经从赵氏的口中得知了薛玉柔横死的消息。

赵氏出身平江伯府,除了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平江伯,底下还有个年纪小了她快十岁的小妹妹,大哥年轻时就不务正业,小妹出生时年纪小些,赵氏就颇为看顾。

后来小妹随着夫君嫁去了外地,赵氏只知道她这妹夫甚为风流,小妹的婚后生活并不快乐,但姐妹两人相隔千里,那时赵氏也为自己憋屈的婚姻悒郁不已,渐渐两人的音讯少了。

再有小妹的消息,便是三年前赵氏惊闻小妹病逝的噩耗。

小妹生前育有两女,临死前就把两个女儿的婚事托付给了赵氏,赵氏看大外甥女既聪慧又可怜,生了恻隐之心,心想与其许给外面那些好色风流、不知根知底的男人,倒不如给儿子做妾,有她在一日就不会要外甥女受苦。

奈何儿子是个榆木脑袋,面对这么一个温柔美丽的大美人硬是不开窍,虽然裴元嗣后来纳了阿萦,但赵氏还是不想放弃,想把薛玉柔一直留在京城,她相信以外甥女的美丽聪慧假以时日定能打动儿子的心。

裴元嗣离开京城后不久薛玉柔就收到了从薛家递来的亲祖母葛氏病重的家信,得知这消息之后薛玉柔二话不说立即就要启程回老家江州看望病重的祖母。

薛父与继母苛待薛玉柔姐妹俩的这些年都是因有祖母在其中转圜才使得姐妹二人在薛家的日子没那么水深火热,薛玉柔着急回家见祖母最后一面,赵氏特意点了五个信得过的裴家的家奴护送表小姐回江州。

却不想走到半途的徐州嘉河一带,深更半夜薛玉柔因思念祖母独自一人在船舷上徘徊,船舷湿滑,竟无意失足落水,奶娘刘妈妈为了救小姐奋不顾身跳入水中,同样溺死一命呜呼。

等下人们随后匆匆赶来,再将落水的薛玉柔打捞上来时薛玉柔早已面色灰白断了气。

经过薛玉柔的贴身丫鬟秋竹与随后赶来的薛家人确认后证实死者确为薛家长女薛玉柔,失足的原因是前些天刚下过雨,船舷湿滑,再加上薛玉柔是独自一人在外游荡,即使落水也一时喊不得人相救,官府便将此事定罪为一场意外,薛父修书一封命人送来京城,赵氏才得知外甥女在回家的路上就去了。

她一连难受了好些天,觉得自己对不住早死的妹妹,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一大圈,现在儿子回来了,她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一遍遍絮絮地数落着裴元嗣。

无非便是埋怨薛玉柔当初有多喜欢他,宁可给他做妾也不想嫁给别人,结果他却听信沈氏那妒妇的谗言纳了一个歌姬的女儿为妾。

裴元嗣不擅安慰人,他按着心内不快耐心听着母亲絮叨,等赵氏哭累了歇下后他命秋娘伺候赵氏地方赵氏想不开,这才从撷芳院回了归仁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