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落后两步,跟询问的人说,“我们家公子穿了毛衣,不仅保暖,还很轻薄...”
消息就是这么传开的,说是国公府有最新的衣裳,穿着好看又暖和,你不信,就去看看谢郡王,是不是玉树临风,茂林修竹。
目的达到了,纪盛贤是在三号这日找到谢端,进来就问。
“你家绣娘换人了,外头都在传做出的衣裳衬的人更好看些,有这种好事,让我也占占便宜。”
这家伙长相不差,毕竟底子在那里,就是跟谢端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怎么形容呢?两人一起出门,茶楼的伙计,都是先给谢端倒水的。
弄清楚前因后果,谢端嫌纪盛贤摸自己袖子的动作太猥琐,让小厮把贺宣送来的手套拿出来,给他看看。
然后就有了今日的见面。
贺宣到的最早,两人还没有下值,要了个包厢,在里面等。
康乐馆主打的是江南菜色,人没来,只点了壶茶水。
小竹在门口等候。
店里生意很不错,没多久,外面就坐了好几桌人。
谢端跟纪盛贤是一起到的,小竹行礼后,带着两人进门。
贺宣站起来,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份,只是迎了迎。
谢端帮着两人介绍后,客气了一番,先点菜。
纪盛贤是店里常客,很快就点了五道菜。
贺宣问谢端去书院念书需要准备什么,两人说起了这些手续。
纪盛贤是谢端的同窗,对白鹿洞书院熟悉,加入了话题,说起念书时在溪边烤东西吃,每次犯错,夫子都只罚他,不罚谢端。
人家不主动提,贺宣也不问毛衣的事情,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这家酒店的味道还不错,菜色精致,主打的是食材鲜美。
尤其是汤,贺宣喝了一碗,意犹未尽,趁着谢端加汤,又盛了一碗。
饱食之后,餐盘撤下,上了茶水,说起毛衣的事情。
贺宣让于五郎把带来的毛衣拿进来,给纪盛贤看看。
“这两件毛衣,看着差不多,其实并不是一种材料做的,你可以摸摸看。”贺宣没有直接说,而是让纪盛贤自己体验。
两人摸过一遍后,贺宣解释道,“左边这件,已经在其他铺子里出售,毛衣适合穿在里衣和外衣的中间,既保暖,又轻薄,这是它的优点,单穿的话不抗风。”
“右边这件,它的手感比左边更柔软一些,我手上没有太多原料,并不打算卖。”
贺宣跟纪盛贤不熟悉,根据三哥的身份,也能猜出几分,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谢端成为朋友的身份不会太差。
纪盛贤是家里独子,侯府给他谋了差事,名下也多了些产业。
这次的毛衣谢端都觉得好,肯定是好东西,有了这条路子,别的不说,做得好了,父亲能高看自己一眼,提升自己的话语权。
“这手艺你卖吗?”
既然是好东西,肯定要全部捏在手里,挣到的利润更多。
贺宣本以为他是买毛衣的,不管是买几件,哪怕是羊绒的,看在三哥的面子上,给两件也可以,独独没想过他看中这门手艺了。
贺宣看了谢端一眼。
“我只是个介绍的,不用看我面子,你不想卖直接拒绝就行。”
谢端这话说的,听起来不偏不倚,实际上是告诉贺宣可以不卖。
“其实做毛衣的方法不难,你买去用处不大,今年的原材料已经没法收了,明年收的话,做毛衣的方法可能已经泄露,我卖给你,你就吃亏了。”
贺宣说的是实话,自己庄子上这些人,学织毛衣都很快,要是有人打听,可能就琢磨出来怎么做的。
“三千两,这门手艺你卖给我。”
贺宣瞪大了眼睛,这人听不懂吗?还要花三千两买。
“我买的是毛衣的名头,我给你三千两,这东西就是我的,你的货我也可以买下来。”纪盛贤继续道。
原来他要的不仅是织毛衣的技术,还有名头,拿了这三千两,以后贺宣就跟毛衣没有关系。
就像铜钱碳一样,因为贺宣是发明者,还跟村里白纸黑字签过文书,谢端报上去,就是贺宣发明的,这才奖励了官职。
如果织毛衣这个名头卖给他,往后不管有什么好处,都跟贺宣无关。
可那是三千两啊,白花花的银子,有了三千两,自己再想其他东西就好了。
贺宣想了良久,摇了摇头,“我不卖。”
说出口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悔意,那可是三千两啊,可以在京城买个宅子了,就这么没了。
贺宣沉浸在失去三千两的痛苦之中,有些东西,你从来没拥有过,就不会渴求,可失之交臂,就让人懊悔。
被拒绝了之后,纪盛贤就没有再纠缠,直接问羊绒毛衣的价钱。
“这种料子价钱不便宜,其实你也看得出来,另一件是羊毛做的,这件却是羊绒做的。”
“两者的区别在于,羊的品种不同,如果说一头羊身上的毛可以织一件毛衣,那五只羊可能都凑不出一件羊绒的衣裳。”
而且羊绒更轻薄,柔软,这点不用贺宣说,纪盛贤都知道。
贺宣手里的羊绒毛衣,除了自留,最终还是要卖出去,既然人家有意向,那就弥补一点损失三千两的心痛,给纪盛贤科普羊绒的珍贵之处,才能卖出好价钱。
贺宣开出十两银子一件毛衣的价钱,纪盛贤没有还价,要了十件,约定五日之内交货。
这一趟,把买羊毛的成本都挣回来了,果然还是要挣有钱人的钱,瘦鸡脚抠不出油水,卖了一年多铜钱碳都没有这么多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