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女士按门铃，他从猫眼里看女士，被女士惊艳到了，羡慕女士限量款首饰、漂亮的衣服，什么都没问，就打开门请女士进屋坐，要不是女士说她姓林，他都不知道女士和大姑是亲戚。他提到大姑，女士似乎不喜他叫‘大姑’，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愿。

他明白自己又被人讨厌了，便规规矩矩坐着，安安静静等父亲回来。

厨房传来“哗哗”水声，林菀便知恶魔的孙子和她不在一个空间，浑浊的空气都变的清新了。她不去追究钱谨裕为何中午不赴约，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万支票放到桌子上，指骨敲击桌面：“钱忠林找到我，威胁我不交出你和你儿子，他要报警、找当地媒体求助，说我林家把你们父子藏起来了。”她拎起包就离开，和钱谨裕擦肩而过时，说，“这座城市不适合你和你儿子，希望你不要联系曼丽，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脚步凌乱离开这里。

钱忠林是他父亲，父亲找到这座城市了，钱谨裕嘴角上勾，包被他放到鞋柜上，一言不发坐到沙发上，盯着那张“巨额”支票。

一百万呀，他和儿子回到县城，对于零一年房价而言，他能买两套商品房，把商品房租出去，每月租金够他爷俩花了。

钱晄把花瓶放到茶几上，看了眼父亲，悄悄回到房间给大姑打电话，他想弄清楚那位女士是谁，以及告诉大姑，爷爷找到这里，让大姑想办法把爷爷弄走。他连续打了三通电话，大姑没接，他又打给何一栀，何一栀也没接，无奈之下，他给大姑发送一条信息。

等他再次回到客厅，没见到父亲的身影，他扭头看书房，书房的灯亮了，父亲又在书房里，不知道忙些什么。钱晄一脸急躁，抱头坐到沙发上，一张非常多零的支票闯进他视线里，他捏着支票看一会儿，又把支票放回原处，烦躁回到房间等大姑回电话。

*

林菀回到林宅，客厅沙发上、桌子上乱丢几部手里，从偏厅传来非常喧哗的声音，这群人又在打麻将。她看到其中两部手机相隔一分钟亮了一下，面无表情拿起两部手机，把两部手机泡到水槽里。

她回到房间给大哥助理打一通电话，让助理不管用什么办法，最迟今晚零点前，帮她订三张飞往俄国机票。

林菀拿着一份杂志回到楼下，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见佣人第三次给侧厅送水果茶水，她秀美微蹙，葱白的指尖在太阳穴打圈：“你去到我的房间，把我的药拿下来。”

佣人放下果盘，让她等一下，跑上楼给她拿药，把药递给林菀，又跑到厨房给她倒一杯温水。

“阿玲、阿玲——”林曼丽喜欢含着车厘子、蓝莓这类水果打麻将，要不然她没有手感。都过去十几分钟了，阿玲还不送水果，她就过来找阿玲，不承想阿玲给母亲端茶，母亲又在吃抑郁药。

咋滴了，谁又惹母亲不开心了，还是母亲又把自己气着了。

林菀吞下药，放下水杯，不开心说：“当年，你外公送我到俄罗斯学芭蕾舞，如果五九年，我不执意回国，曼丽，你说我会不会在大剧院的舞台上继续跳芭蕾舞，或许当一位芭蕾舞老师，桃李满天下。”

“国内芭蕾舞表演，始终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你和一栀陪我到俄罗斯，可以吗？”她眸中充满追忆、憧憬。

母亲都发话了，她要是不去，隔壁某些人又要念叨她没良心、白眼狼，什么，如果不是母亲执意带她回林家，能嫁给何浩么，说不定她嫁给山里的人，孙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什么时候去？”林曼丽烦躁抓爆炸头，可怜的女儿，就被母亲拉着到处跑。

“现在就要走，到机场赶飞机，别带东西，到那里买。”林菀吩咐司机准备车，亲自叫外孙女。

趁母亲叫女儿，林曼丽找手机给丈夫打电话，结果找了半天，在水槽里找到她和女儿的手机，手机往下滴水，按键盘按了半天，亮都不亮。林菀拉着孙女正巧出来，林曼丽尖叫喊：“诶，妈，我和一栀的手机怎么跑到水槽里了。”

“到机场买一部新手机。”林菀夺过湿漉漉的手机，丢到垃圾桶里，拉着母女俩坐车赶飞机。

“我用座机打一个电话，告诉何浩一声，他打不通我和一栀的电话，他会担心的。”林曼丽试图下车，母亲直接让司机开车，并且从包里掏出手机，甩给她。

林曼丽坐了回去，边拨号码边嘀咕：“明知道你女儿笨，记不住号码，能不能多存几个人号码。”

林菀坐在副驾驶座位，没丢给她一个眼神。

*

钱晄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大姑、何一栀回复，后来再打电话，两人的手机直接关机了。

大清早，儿子心事重重，鸡蛋都煎老了、糊了，钱谨裕知道儿子为何这样，却不点破，并主动开车送儿子上学。

父亲扣扣搜搜的，除了第一天开车接他放学，为了省油费，再也没提接送他上下学。钱晄一脸困惑，很快他想通了，把这件事归结到父亲白白得了一百万，终于大方了。

钱谨裕一直注意这小子神色，心中暗笑，儿子终究是儿子，老子毅然是老子，儿子莫要揣摩老子心思，那样会被老子带偏的。

快到君湖高中，他慢慢减速，校门前有一个老头鬼鬼祟祟东张西望，老头身穿黑蓝色大褂，黑色宽松裤子，戴着一顶干部帽子，那个年代走过来的老人，都不穿短袖衬衫、短裤，无论天气多么炎热，总是这身打扮。

钱忠林来了，接他们父子回老家，逼他们一辈子窝在县城里，一辈子守着他的墓碑，生怕没有人给他烧纸钱，他在地底下遭罪。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