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裕还注意到有一个壮汉扛着摄像机, 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看着斯文的中年男人举着话筒四处张望, 眼中满是算计。
他靠边停车,率先下车,绕道车头瞥见儿子躬起的腰背绷得紧紧的, 似乎在克制什么情绪。
与此同时,君湖高中校长得到消息, 市电视台记者堵在校门口, 校门口围了好些家长和学生。市电视台记者来, 也没打声招呼,校长也捉摸不透他们来干嘛的,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赶到校门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伸出双手:“你们好, 我是校长——”
校长的手悬在半空中, 目瞪口呆看着记者们从他身边掠过,摄像头、话筒对准沧桑、悲戚的老头。
李赛赛记者捕捉到老头冲上前抓住面容姣好的中年男人,他带着同事冲了过去,话筒放在两人中间, 义愤填膺说:“钱先生, 你一声不吭带着你儿子消失,不远千里寻找你有钱生母,并且为了和一天也没有抚养你的有钱生母相认,和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的生父断绝关系,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柔软的睫毛受惊蒲扇几下,一双胆怯、自卑的眸子无处躲藏,暴露在镜头里。钱谨裕小心翼翼观察钱忠林、李赛赛脸色,弱弱掀起唇角,“嗯”了一声说不合适,见钱忠林、李赛赛脸黑如铁,怒瞪他,他马上改口:“合适,我母亲是富婆,他是穷鬼,我母亲帮助我争夺继父家产,穷鬼什么也给不了我,如果穷鬼为我好,就应该成全我,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他脾气软和,每说一个字,都得观察两个人脸色。
李赛赛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只要和儿子争执过程中爆料林菀是他前妻,李赛赛不仅给他二十万,还发誓他不用拿狗链子拴住儿子、孙子,李赛赛自有办法让儿子、孙子老老实实呆在县城,永远不会离开他,钱忠林信了,答应和李赛赛合作。
在他心中,儿子、孙子都是他的私有物,如果没有他拿狗链子套住林菀那个.贱.女人四肢、脖子,搞那个贱.女人,根本就不会有儿子,更不会有孙子。他们两个人的命都是他给的,竟然想摆脱他,不给他养老,不给他守孝,不愿意守着他的坟墓,每天不给他烧好多、好多金元宝,还和林菀贱.女人相认,想都不要想,只要他活着,就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钱忠林霸道惯了,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忤逆他,为了把儿子、孙子永远留在他身边,他决定控制自己的暴脾气。可是儿子竟然朝摄像头鞠躬,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要求记者当见证人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怒火控制他的大脑,像往常几十年里一样,用最侮辱性的词辱骂儿子,下死手暴打儿子。
拳头即将落到钱谨裕眼珠子上,他眸子黯淡,下意识后退,一下子绊到脚后跟,单薄的身体晃了晃,意外往李赛赛身上倒。
“林菀,那个臭.婊.子要是敢认你,我就上电视台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讲述我怎么搞她的。”他发狠骑在儿子身上打,特意瞄准儿子最脆弱的地方,边打边放狠话,“你就死了这条心,那个贱人那么爱惜名声,不会和你相认。”
话筒滚到一边,李赛赛敏感的三点遭受摧残,尤其最下面一点被人又捶又扯,疼得他沁出豆粒大的汗珠,脸色惨白,连口申/口今/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钱谨裕每一次孱弱抖一下,完美躲避钱忠林施.暴,恰巧落到李赛赛身上。
“拉开、拉开——”半晌,校长才回过神,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呼喊门卫快点过来把人拉开。
很快,三名门卫拉开钱忠林,还被钱忠林揍几拳。
钱谨裕战战兢兢扶着李赛赛站起来,李赛赛躬着腰,痛苦捂住下面一点,一双阴翳、戾气的眼珠子瞪着钱忠林。他先去看男科病,回头再找这对父子算账。
他虚弱甩开钱谨裕,一步一步、吃力往路边挪,脑子里算是下面那根棍子还能挺.硬,还有就是这段视频裁剪过后,应该可以引起轩然大波。想到这里,他安慰自己,他在业界的知名度能提升几个档次,可以弥补他所遭受的摧残。
李赛赛想的入迷呢,忽然一道声音惊得他又萎.了一次:
“那个,你们说的林菀是谁?她丈夫在全国前十富翁里排名第几?他们和我谈判,你们打算让我要多少钱?”钱谨裕掏出银.行.卡,在李赛赛吃人的眼神中,他喉结缓慢滚动,颤音说,“我卡里有三千一百零一块钱,是我的钱…要的钱打在我卡里,还是你给我的卡里。”
他都快哭了,实在做不出坑蒙拐骗的事,但是钱忠林、李赛赛威胁他,他只能妥协。
这就是钱谨裕传递给围观人群的信息。
李赛赛:“... …”
他好想掏出双节棍,干死这个王八蛋:“林菀是你亲妈,林曼丽是你同母同父亲姐,何浩是你亲姐夫,你心里没点B数嘛。”
钱谨裕被他暴吼声吓得哆嗦几下,慢吞吞转动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哦,我还有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