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慕珣带着不一样的心态再次专研书中的内容与笔记, 渐渐不可自拔沉醉其中。似乎感悟到一些他从未触碰过的世界, 他想要弄清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却成了海市蜃楼, 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钱慕珣怅然若失。
他再次专心致志研读笔记,却始终停留在隔靴.骚.样状态, 无法有新得感悟。
他放下书,合眼揉太阳穴, 听周围学子激烈辩论。听了一会儿, 钱慕珣嘴角挂着浅淡疏离的笑意, 微微摇头, 这些学子见识有限, 眼界窄, 对事物的认识停留在表面、局部, 这就限制他们爬的更高。
一位寒门学子被钱慕珣高冷的姿态,不加掩饰的讥笑刺激到了,懊恼说:“这位兄台, 你似乎有更好的见解,可否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周围学子停下手中的事,纷纷抬起头朝钱慕珣所在方向望去。墨迹正打算替大少爷回绝, 就听见大少爷字字清晰说。
“水灾、旱灾属于天灾, 朝廷都会开仓赈灾。灾区百姓领到不能满足他们日常所需的粮食,或许他们埋怨朝廷每年征收那么多赋税,粮仓都要装不下来,那么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被贪官私吞了吗?如果没有,那么为什么不能多发放一点粮食给他们。他们没有想到朝廷每月发放俸禄,修建并且维护水利工程等…...
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忘了,天灾是灾难,战争也是灾难,每一场战争数十万士兵奔赴战场,一旦粮草补给不到位,我们的士兵被动挨打,国土被抢占,边关百姓被架在火上烤。
没有一人能够预料到什么时候爆发战争,但是我们能提前预备好粮草,有备无患。
故而我的观点,开仓赈灾要考虑非常多因素,要均衡各种因素分配物资。”钱慕珣缓缓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利用仅有的赈灾物资,最大程度上满足百姓的需求。”
“例如去年那场水灾,全城百姓每人没有十粒米,就算你是神仙,让十粒米结成硕果累累的粮食,也无法满足百姓活着的需求,还谈什么考虑!有些人身着绫罗绸缎、香锦玉佩挂身,张口就来朝廷有苦衷,活该被饿死的百姓难道没有苦衷吗?”那名寒门学子把书丢到桌子上,气愤离去之际还回头看了钱慕珣一眼。
其他学子略尴尬朝钱慕珣点头,便埋头苦读。
那人真莫名其妙,他只不过阐述自己的观点,为何要阴阳怪气说他!
钱慕珣被杂念干扰,有些心不在焉温习书,当他看到最后一页父亲在上面做的笔记时,似乎领悟到一些内容。
晌午,学子们三三两两相约到酒楼吃饭。寒门学子孟良、纪令史庶长子纪龄之探讨心中困惑,注意到钱慕珣轻蹙眉头虚瞟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走上前。纪龄之温和说:“钱兄,因为那位兄台全家死于去年那场水灾,他外出求学才幸免于难,所以他并不是故意朝你发火,你不要往心里去。”
钱慕珣将书翻到最后一页,装作不在意说:“站在不同角度看问题,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同,我没错,那位兄台也没错,我们都竭尽所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一副官员分布结构图闯入二人眼中,每一层的官员都有自己的职责,越往上的官员考虑到的问题更加宽广,对其能力要求越来越高。
等二人熟记分布图,钱慕珣合上书,和二人告别,带着墨迹离开书馆。
孟良仿佛被打通任通二脉,见好友眼睛渐渐变得明朗,他猜测好友和他一样。他望着孤傲的背影,问:“他是谁?”
“永安侯嫡子,不过应该变成庶子了。”纪龄之用手腕砸额头,一叶障目了,他一向心高气傲,在他没有发现时,钻了牛角尖,幸好那副官员结构分布图点醒了他。
提起永安侯,没有一个不了解永安侯府荒唐的事,即便孟良刚到京城不久,也知道在钱慕珣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钱慕珣不会不知道这副结构图的意义,能毫不掩饰让他们看结构图,说明钱慕珣生性光明磊落,为人豁达。他到京城有一个月了,接触不少世家子弟,在他们清高的眼神注视下,让他们这些寒门子弟从灵魂深处感到自卑,但是钱慕珣的清高和他们不同,钱慕珣不是用家世堆砌的清高,而是用自己的学识堆砌起来的清高,不仅不会让人受辱,反而因为他的学识敬重他。
“这么看来,我与钱慕珣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是不知道谁能逃离家族给予的枷锁。”纪龄之苦笑离去。
“龄之兄?”孟良追上前,也不知说什么宽慰他,只能绞尽脑汁提一些学业上的问题,龄之兄能提起一些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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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出去交友,二儿子在太子身边当差,钱谨裕把两个儿子算计的妥妥当当的,却漏了算计自己。
导致他被顺宗帝传达宫里,站在殿下抠指甲盖玩,等待顺宗帝处理好公务,看能不能想起来他还站在角旮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