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处处露着不对劲,他长了一个心眼,派人到外边打听,结果外边流传老夫人、柳姨娘会邪术,迷惑人心智的邪术,但凡和两人待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变得和侯爷一样不正常。
到底谁散布谣言经不起查,没费多大功夫,老管家派出去的人查处谣言从老夫人、柳姨娘院子里走漏出去的。
老夫人听到消息,立刻病倒了,正在房间里说浑话。
赵文娘收回脚步,耷拉着脑袋站在夫君身边,偷偷扯了扯夫君袖子,示意夫君看右后方。
钱慕澈猫着身体躲在假山后面,钱谨裕猜测这小子又要到外边风流快活,钱慕珣站在另一条路上,苦恼而愤恨盯着他。
钱谨裕嘴角上扬,一双狐狸招子眼下弯:“这个时候,母亲更要去安慰各位夫人。幼时,祖父、曾祖母还在世,给我一些珍贵的古玩字画,祖父亲笔在四书五经批注,让我静下心研读……母亲帮我把这些宝贵的物件送给舅舅、堂兄弟们,偷偷告诉我,人生在世不可能不经受磨难、摧残,你现在受到各种磨难、来自四方的摧残,一旦你挺过来了,往后没有任何东西击垮你。
我幼时学习也好,积累财富也罢,比任何人都要艰难,你们再看看,谁的学识和我相提并论,与我同龄的诸位大臣,谁手中珍贵的古文字画有我的珍贵。
你们再看看,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舅舅、堂兄弟,谁有我有出息。”
下人们仿佛听到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心里有些发毛、发悚,有些畏惧老夫人。
老管家是老侯爷留下来的人,只忠于侯府,听完侯爷的话,他起了不敬的心:“侯爷,您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安排人拿着礼品拜访李府、胡府、刘府,转递老夫人的话,李太爷的重幼孙多挨几顿打,以后刀枪不入,劝胡夫人好好侍奉乳娘,将来乳娘晚年凄凉,刘大人爱犬不吃药不扎针,熬过来,寿命堪比乌龟。”
“嗯,礼先到,人紧跟着去,你安排人备马车,我劝母亲前去讲人生哲理。”钱谨裕调转方向,到梨樘请老夫人如约赴宴。
赵文娘落后夫君一步,她恨不得把头缩进肚子里。如今侯府树大招风,要低调行事,但劝服天天赴宴,恨不得住在别人家的老夫人待在家里,几乎不可能。
不得不说夫君这招真狠,把邀请赴宴以及要赴宴的人吓懵了、吓怕了,他还要请老夫人赴宴,就不知道两拨人有何感想。
两人走远了,钱慕澈回头冲兄长露出一排大白牙,还是兄长够意思,没有告诉父亲他在这里。他观察四周,确定偕沣没有跟来,健步如飞奔向前,朝手心呸呸两声,三两下翻越墙头,逃离侯府。
钱慕珣把玩腰间玉佩,看了一眼四周,走到庶弟藏身之处。
老管家吩咐下人,按照他的说法办事,到假山后面和大少爷汇合。这一夜,大少爷成长许多,更加稳重,双眼里有了其他东西,让他琢磨不透,老管家很欣慰,侯爷被老夫人亲手毁了,今后只能靠大少爷顶起门户。
“大少爷,老奴跟随老侯爷经历很多事,那些事情骇人新闻,但和老夫人养废、蛊惑侯爷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老管家浑浊的双眼湿润,“老夫人拿夫家的东西养娘家,毁了夫家,亲手捧起娘家,后宅女人太可怕了,老夫人竟然在老侯爷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多事。”
钱慕珣苦思冥想一晚上,总觉得昨天发生的事太玄幻、太荒谬,还抱有侥幸心理,父亲和他开玩笑。听了父亲方才的话,一切不合理变得合理了,祖母早在父亲年幼时,就给父亲灌输错误的观点,才导致父亲所作所为,在父亲看来理所当然,在他们正常人看来,多么匪夷所思。
这三年来,祖母‘日日夜夜、不辞辛劳’给父亲灌输把他放在柳姨娘膝下养,充当庶子,他历经千辛万苦,利用庶子的身份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地,庶弟理所当然成为侯府继承人,祖母真是煞费苦心呢!
钱慕珣趴在老管家耳边,小声交待老管家一些事情。他看天色不早,差不多到了和挚友约定见面的时间,他不放心又叮嘱老管家一遍,匆忙赶去赴约。
大少爷走远了,老管家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他一个人绕着侯府走一遍,侯府每一个角落都有老侯爷的身影,老侯爷稚童模样,意气风发模样,沉稳内敛模样,老了之后慈祥模样,老管家咧开嘴,慌忙跑上前,抓得到是一把空气,老侯爷的幻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抬起手臂,用衣袖遮住双眼,过了许久,他用衣袖按了按眼角,朝老夫人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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