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娘抬头看了看夫君,又趴到门上,从缝隙里往外看,见儿子那张白嫩的小脸变红、变白、变青、变紫、变黑,她声线颤抖问:“珣儿不会被气出好歹吧!”
“你没有发现珣儿只和世家子弟交友,就算在家中,只有他的书童墨迹打点他的衣食住行,不允许下人随意靠近他么!珣儿得改一改这个性子,”钱谨裕下巴抵着缝隙,“我费劲千辛万苦找到阿大、阿二兄弟俩,专门帮珣儿改正臭毛病。”
“可是,有一点,似乎不太成体统。”赵文娘有些担忧儿子气坏身子。
钱谨裕摇头“诶”了一声,神色凝重望着祖宗灵位:“珣儿的挚友,背后靠着的都是百年底蕴的世家大族,早已惹圣上忌惮,害怕这些大家族联合起来架空他。”
“臣以君为天。”赵文娘干巴巴说。
“等着吧,今年春闱状元是世家大族出生,被圣上招为驸马,榜眼、探花皆寒门出生,一甲世家、寒门比例一半一半,二甲、三甲,寒门占绝大多数。”钱谨裕摇头苦笑,“咱们的圣上提拔寒门,削弱世家势力,谁知道怎么一个削法?”
“珣儿这个毛病的确要改。”赵文娘捏紧手帕顺胸口,今年不能让珣儿参加春闱,不能被圣上抓去当驸马,更要创造机会让珣儿结识寒门书生。
钱谨裕扶额,赵文娘想茬了,今年珣儿被老夫人下泻药,错过了春闱,张丞相家三位太老爷坐镇培养的重孙当了驸马,三位老太爷听闻消息,两眼一黑昏死过去,还不能死,害怕触皇家的霉头,使劲各种办法吊命,痛苦挨到宝贝重孙和公主成婚三个月,才迫不及待闭上眼睛。
今年春闱,他准备派珣儿、澈儿下场,估计最终珣儿去不了,他最‘优秀’的儿子,澈儿下场,希望澈儿能一战成名。
钱谨裕朝赵文娘招手,赵文娘凑到他耳边,一起嘀咕让他成为全城笑柄,同时帮助儿子改掉坏毛病,门外传来老夫人、柳姨娘吵闹声,两人十分默契互看彼此,帮儿子戒掉坏毛病的人就在门外,这两人杀伤力足矣震动整个京城。
两人一上一下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看。
柳姨娘搀扶老太太,趾高气昂说:“老太太想见侯爷,谁敢阻拦!”
老太太拍着乖孙儿的手:“澈儿莫怕,你爹敢把你交给熊将军,祖母一头撞死在祠堂。”
“嗯~祖母,还是你对澈儿好。”钱慕澈斜头靠在老太太肩膀上,死也不松手抱住外公的腰。祖母安插在父亲院子里的丫鬟亲口说,父亲把他塞给熊将军当徒弟,方才他跑进父亲的书房,娘呀,他小胳膊小腿,经得起熊将军一拳头么。
“妹妹,时候不早了,为兄该回府了!”柳大人一只手揉着胃,一只手揉后背,腰往前挣扎,不仅挣脱不了外孙钳制,外孙越搂越紧,他的胃快被外孙搂到心脏的位置。
“二哥,你稍等一会儿,今儿,我非要打烂那个毒妇的嘴,看她如何唆使我儿败坏柳家名声。”这个大孙子一点也不懂规矩,见到祖母竟然不问安,和他娘一样贱。老太太对钱慕珣的态度非常随意,与使唤小猫小狗差不多,“你,去开门。”
钱慕珣松开拳头,恭敬说:“祖母,你先让这两个随从放开孙儿。”
读书人太注重名节,怎么敞开耍嘴皮子忽悠人。
钱谨裕往后退两步,不断摇头,这个儿子性子太刚,二儿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两人调和一下就好了。
赵文娘知道重头戏开始了,她背靠门,手指搅着手帕,清了清嗓子,哀泣嘶喊:“老爷,我不同意庶子换嫡子,一定是柳姨娘给你和老太太下降头……”
“啪!!!”钱谨裕掀起裤腿,巴掌拍到肉上,他紧抿唇,挤了几下眼睛。
赵文娘捏着鼻子抽泣。
“胡说八道,老太太、表妹句句箴言,她们眼光比你长远,你只顾及自己的利益,想到亲生儿子的利益,他们站在整个家族的立场上给我提供建议。”钱谨裕“唉”了一声,语气稍微缓和一点,“也不能怪你,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认同母亲、表妹的说话,如今我和她们谈话,迅速认同她们的观点,说明我的思想已经和她们共通了。”
“好的东西要善于和族人、姻亲分享,这样吧,我组织每户当家祖母来府里,听母亲、表妹讲座,用不了三五年,钱氏一族、柳氏一族定会欣欣向荣。”钱谨裕张开手臂,忍住没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忽悠,继续三更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