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连猜连对,贾母愈加开心了。
又小半个时辰过去,灯谜已经尽数猜完,冷水寒还是没来。
贾母料想冷水寒没有作出诗来,放不下脸面,所以不肯赴宴,便对贾政道:“老爷,再遣人看看去,寒哥儿那诗,若是作好了,咱们也赏赏。”
贾政点头,又唤詹光去看。
詹光再次来到周瑞家的小院,轻手轻脚地,挪着碎步走近厢房。
厢房里还亮着灯,软糯细腻地娇啼声,如泣如诉。
詹光此刻又是喜又是恼,心里又是苦又是恨。
才听了一会儿,詹光就跺着脚,朝厢房内喊道:“寒哥儿,诗可作好了?”
“老祖宗还等着赏你的大作!”
厢房里很快传来动静,埋怨声、责怪声、嬉笑声混在在一块儿。
接着又是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似乎是研磨声、铺纸声、挥豪声,纷至沓来。
詹光还未反应过来,厢房门开了又关,飞出一张罗纹纸。
哪看得清开门的人影,只有青丝一闪而过罢了。
詹光俯身捡起罗纹纸,看完后,更是目瞪口呆。
诗还能这样作?!
诗还敢这样作?!
细微娇柔的哭啼声再次传来。
詹光抬脚就走,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贾政见詹光回来时,手上拿着纸,便知冷水寒的诗作好了,正了正身子,开口道:“这诗叫什么名?快念念。”
“诗的名字是,作诗”,詹光有些犹豫,最后如实道。
“又是首怪诗!”,贾政抚须笑道。
院里的众人,闻言也是停下了话头,侧耳听了起来。
“恰似软玉怀中抱”,詹光面色尴尬,念了起来。
“好!好!好!”,贾琏才听了一句,就拍手叫好道。
“甚么淫词艳曲!”,贾政恼道。
林黛玉皱着眉。
史湘云羞红了脸。
探春捂着肚子直笑。
贾宝玉苦着脸,心砰砰直跳,预感有事要发生。
“老世翁,还念吗?”,詹光看向贾政,不确定到。
“你念你的!”,贾政眉毛一扬,想着,不妨先听完再说。这首怪诗,格律是通的。
“翻来折去捻拢挑”,詹光继续念着。
“妙!妙!妙!”,贾琏又是连声夸道。
贾赦微微点头,这诗暗含深意啊,他喜欢得很,想来,这位寒哥儿也是性情中人。
贾政连连拍桌子,老脸羞得通红,骂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瞧着詹光又停了下来,贾政又喝道:“你念你的!”
“浅吟轻唱花沾露”,詹光念完这句,凤姐儿的脸都羞得飞红。
“晴雯含箫我吹箫”,詹光念完最后一句,院内众人纷纷大骂不止。
“无耻!”
“忒下流!”
“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史湘云听完,恼得扔下筷子,也不告辞,直接走了。
林黛玉双眼通红,趴在桌上,呜呜哭着。
王夫人连声啐骂道:“好不知羞的骚蹄子!好不要脸的野杂种!”
贾宝玉更是“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大叫道:“再活不了,活不了!姊妹们都被哄骗了,晴雯还被他糟蹋了,我要当和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