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兄,你这是无本生意啊!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哦!”陈奇瑜淡然一笑,又将目光转向王立:“厂公,袁兄已经穷疯了,你看着办吧!”
“罢了!我这人逢堵必输,从来没有赢过!
我肚子里那点墨水,没法指挥大军作战!
三万个耳朵就在城外,你们看着分吧!”
王立的意思很明显——所有的兵马调动,全都交给陈奇瑜负责!
既然如此,陈奇瑜也不拒绝,连下了好几条军令!
半个时辰后,一支千余人骑兵出遵化北门,沿着正北峪往关外而去!
阿济格正在纳闷,又有一骑送来书信!
拆阅后,勃然大怒!
尚可喜这家伙,不就一个汉人降将,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藐视本将?
你那千余匹战马,谁会正眼去瞧?
这点资本,就想面见我大清皇帝?
“阿巴泰,你引一支兵马入城,速速清点物资!”
话音刚落,阿济格翻身上马,引着一军追向正北峪!
此处山谷,总长二十余里,并非通往关外的必经之道,却是最为便捷的通道!
几年前皇太极入关,以及阿济格的此次入关,都是沿着此处山谷南下!
气愤中的阿济格没有考虑太多,一头扎进了山谷!
大军行至北侧的磨山沟位置,竟然,被无数的石头和树木挡住了去路!
阿济格心头一紧,刚要下令退出山谷,突然听得一声炮响!
紧接着,又是无数的炮响!
炮弹落下时,还带有奇怪的啸叫声,让人胆战心惊!
就连征战多年的阿济格,此刻也惊慌失措!
只可惜,退路已被封死!
山谷上方,二十门迫击炮齐齐开火,弹如雨下!
谷底的八旗兵被炸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此战的结局,不会有悬念!
入谷的两千多八旗兵,全军覆没!
最后,还是根据衣甲的不同,好歹寻到了阿济格的尸体!
另一边,袁崇焕引着骑兵出谷之后,沿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东行,再沿着秋科峪绕回了遵化!
此时的阿巴泰,已被活捉!
让袁崇焕郁闷的是,原本驻于城外的八旗兵,全都不见了踪影!
被俘虏的十余万百姓,正在往蓟州方向逃离!
原来,陈奇瑜通过被俘的阿巴泰,伪造了一封书信,声称皇太极正在攻打山海关!
正是这封书信,将遵化城外的八旗兵,全都调去了山海关!
在陈奇瑜的计划中,重创八旗兵主力的伏击战,就在三日之后!
然而,袁崇焕却坐了冷板凳!
“厂公,你这是何意?”
“哎呀,袁兄啊,你的名头实在太响!若是一不小心露了身份,让我以后咋混嘛!”
“可是……”
“不必可是了!”陈奇瑜拍拍袁崇焕的肩,呵呵笑道:“厂公说了,你诱敌有功,两千个耳朵,每个给算十两银子,刚好两万两!
只不过,这笔银子刚好还账,我帮你收着了!”
“靠!”
袁崇焕心头一急,竟然飙出一堆南方方言!
虽然听不懂,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骂人的话!
看到陈奇瑜和王立一头雾水,袁崇焕这才换了北方话:“不是说好了三万个耳朵?这才不到一天,咋就缩水成两千?”
袁崇焕极为不满,还想请战,却闻曹化淳在殿外候见,只好暂时作罢;
麻溜的,跟陈奇瑜一起躲到了后殿。
……
“我就说嘛,厂公绝不会通敌卖国!”
曹化淳一个激动,竟然泪如雨下,朝着京师的方向连连拱手:“万岁爷啊,厂公没有让你失望啊!
自始至终,厂公都是你最锋利的尖刀,你不该怀疑他,不该怀疑他啊,呜呜呜……”
“咚!”
两个西瓜样的东西,刚好滚到曹化淳的脚下!
定睛一看,吓得曹化淳连退数步!
哭声,马上就止住了!
“曹公公,我说过,阿济格的人头,是我送给万岁爷最后的礼物!
至于这个阿巴泰,算是半买半送吧!”
王立再次提起此事,曹化淳心头一紧,赶紧说道:“万岁爷调动西北的兵马,完全出自对你的关心!
君王如此,为臣者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横加指责,岂是为臣之道?”
“为君者,不了解战场情况,不了解实际的兵马部署,越权调动军队,致使剿贼大事多生异变,岂是为君之道?”
这话一出,曹化淳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有跟王立争执此事,转而问道:“厂公啊,你只有一万三千的骑兵,如何跟八旗兵抗衡?”
“此事不劳你费心,也不劳万岁爷费心!”王立瞥了一眼地上的脑袋,冷冷说道:
“曹公公明知八旗兵开往遵化,仍敢孤身前来犯险,实在是忠心可嘉!
这俩人头,还请曹公公速速带往京师!
若是八旗兵追杀过来,我可保不住你的性命!
最后,我再提醒你一句:忠心,不能当饭吃!
更不能强盛大明!
天数有变,神器更易,世事变幻无常!
凡事,不可强求!”
“既然厂公去意已决,我也不再强求!”
王立似乎话中有话,曹化淳没时间细细品味,收拾好阿济格与阿巴泰的首级,大步离开!
刚出遵化城,几只信鸽腾空而起!
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曹化淳深吸一口气,喃喃叹道:
“厂公若在,大明就在!
万岁爷啊,小奴能做的,全都做了!
最终的结局如何,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