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刚刚被捕获就服了毒,什么也没问出来!
这,极像西厂杀手的行事风格!
刺客一无所获,朱由检却后怕不已!
想起下落不明的朱徽娖,朱由检脸上的杀气越发凌厉!
或许是看出了朱由检的心思,周皇后柔声说道:“万岁爷,臣妾以为,此事绝非西厂所为!”
“哦?何以见得?”
朱由检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期待!
“刺客身上的信件指向西厂,正好说明不是西厂所为!
真正的西厂杀手,又岂会如此容易被擒?
再说了,厂公掳走太子交给阿济格,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此事疑点甚多,朕自会详查!”朱由检满脸疲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朕还要处理些事情,不能陪你吃饭了!”
周皇后欲言又止,朱由检已经大步离开。
“万岁爷!”
曹化淳匆匆追了上来,谨慎地说道:“厂公他……他对万岁爷多有微辞,其实是“爱之深责之切”;
王总督贪功冒进,致使剿贼大军损兵折将,正是厂公最为担心的!
如今,果然应验!
另外,厂公的判断确实没错:自始至终,八旗兵从未攻打京师啊!
厂公不仅是万岁爷最锋利的尖刀,也是大明复兴强盛的希望所在,还请万岁爷勿听谗言,一如既往地亲之信之!”
朱由检未置可否,曹化淳继续说道:“一千四百多年前的三国时代,若是蜀后主能信任诸葛亮和姜维,就算不能光复汉室江山,也不会最先被曹魏所灭!
在小奴看来,厂公纵然比不上诸葛亮,至少是我大明的姜维!”
“哦?”朱由检眉头一紧,怒视着曹化淳:“按你的意思,朕是那扶不起的阿斗?”
“不敢,不敢!”
曹化淳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告罪。
“罢了,朕不过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朱由检轻叹口气,停下脚步:“厂公是个人才,朕也不想听信谗言!
然而,他口中“最后的礼物”,以及八旗兵打进京师的话,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朕,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多疑?”
“这……可能有什么误会吧……小奴愿意再去一趟遵化,希望能解开所有的误会,还请万岁爷恩准!”
“唉!”
朱由检无奈地摇摇头,面上再增了几分期待:“八旗兵正在北上,一路上多加小心!”
“喏!”
曹化淳大喜,千恩万谢,匆匆出了皇宫。
……
各路骑兵对八旗兵的袭扰,其实非常有限!
因为,八旗兵掳走了大批的百姓!
若是惹恼了他们,很可能大规模地屠杀!
王立相信,这种事情,八旗兵绝对干得出来!
所以,他临时改变主意,让各路骑兵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
或许,正是明军骑兵的克制,阿济格越发地骄纵了——竟然写出“各官免送”的挑衅言语!
其实,阿济格的麾下有两千轻骑,一万铁骑!
入关之后,就算是兵分两路,他也没把明军骑兵放在眼里!
为了抢到足够多的奴隶和物资,这家伙,竟然没在遵化留守一兵一卒!
八旗兵押着二十余万的百姓和牲畜,浩浩荡荡地开往遵化,一路上确实是敲锣打鼓!
各路骑兵忍无可忍,屡次请战,皆被王立拒绝!
最夸张的是,八旗兵驻于遵化城南五里之时,各路骑兵,竟被要求开往山海关!
明军的懦弱避战,让八旗兵越发地骄纵!
……
这夜,遵化城中,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如雷!
阿巴泰正想领兵攻城,却被阿济格拦住:“大半夜的城门大开,必然有诈!
况且,驻于城中的明军,数量不到两千!
不论何时,我若攻城,旦夕可破!
况且,我为何要去攻城?
我绕着走不行么?”
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的第七子,虽被封为贝勒,却不在“八大和硕贝勒”之列;
所以,阿济格拒绝攻城,阿巴泰就不再多言,小心地戒备着;
天色微明,遵化城的喊杀声逐渐停止,城门依旧大开!
确实有些奇怪!
阿济格犹豫着是否攻城,突有一骑拍马而来,送上一封书信。
尚可喜?
遵化城中昨夜的混乱,是尚可喜在诛杀明军?
城中,有十万石粮食?
还有三千多杆火枪?
尚可喜邀自己入城?
尚可喜的名字,阿济格早就听说过!
他曾经给孔有德写信,表达出对大清的投效之心!
只因明军死死守着山海关和登州城的港口,这才没能成行!
可是,那尚可喜攻占了遵化,为何不到帐中面见,反而要求自己入城?
思来想去,阿济格还是觉得不妥!
于是,写了封回信,要求尚可喜到帐中面见!
……
收到阿济格的回信,王立郁闷地掏出一叠银票,仔细点算后,交到陈奇瑜手中。
“陈总督,算你赢了!阿济格那莽夫,竟然狡猾狡猾的!”
“让厂公破费了,这咋好意思呢,嘿嘿!”
陈奇瑜没有半点拒绝,一把将银票揣入怀中,然后转向袁崇焕:“袁兄,你的呢?”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袁崇焕愤愤骂着,端起盖碗茶一口喝光!
嚼了几下,连着茶叶一同吞入腹中!
然后,扭头瞪着陈奇瑜:“不就两万两嘛!给我一千兵马,取了耳朵,三日后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