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来的?”张红听到叫后迅速地走了出来,见到楠木的那一刻,她似乎有点惊讶。
楠木点了点头,
张红的宿舍一点也未曾变化,只不过屋里有几个人在搓麻将,他们见他来了,一点也没在意,只顾玩麻将,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冷而压抑。
俩人相对而坐,那次因为向旮旯在场,聊天很是轻松,而这时候却分明有些压抑。
如今张红已实习了,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此时楠木在她面前无端地有种自卑感,对她不自觉得产生种仰视,她分明是个吃国家饭的人了,可他还是个清苦的学生。
“外面毛雨有点大吧,瞧你衣服都有些湿了。”她关心的问。
“也不怎么大。”楠木小声说。
“烤一烤吧。”她轻柔的说。
“不要紧的,又不是那么冷。”楠木轻微的拒绝。
她不再说话,起了身,积极行动起来,找了个电炉接上了电源。
看着她的忙碌,楠木的心里忽然涌出一缕热热的感动。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玩了?”她弄好电炉,看着他,表情里包含着惊讶。
“我到一个走读生家里玩,刚好经过这里,也就顺便来了。”楠木扯了谎。
“哎,时间过得真的是太快了!一晃就是两年多了,初中的老同学现在也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张红突然起了感慨。
“像我们这样在学校里苦苦挣扎的老同学确实不多了。”楠木附和着感触。
“想想那时你我哪敢像现在这样说话?”她打趣着笑了笑。
“人就是这么的怪,小的时候怕羞,男女生之间相处很拘谨,现在大了胆量就大的多了。”楠木接口说道。
“你们现在一定很忙吧?”她问。
“就要高考了,哪有不忙的呢?”楠木苦笑了下。
“读书要读出个子丑云卯来,实在太清苦了,想初三那阵子,无不是拼命地挑灯夜战,这时想起还心有余悸,不过虽然很苦,可心里还是很充实的。”她的话有感叹也有骄傲。
“你现在可谓船上岸了,而我么还必须撑着船竭尽全力去划。”楠木的口气明显有种羡慕。
“可以这么说吧。”她浅笑了下,嘴角掩饰不住一抹骄傲。
“你比那时漂亮多了,人也成熟多了。”楠木由衷地说,语气里有种激动的赞美。
尽管张红比起初中时代要成熟老练了很多,但此时在楠木突然由衷赞美下,还是免不了有点难为情,一抹红晕立时呈现在脸上,在灯光下娇羞动人。
就在俩人轻声轻语相聊正浓时,门开了,进来了个男青年,和楠木差不多高,但比楠木的穿着却亮眼多了,他留着长发,嘴里叼着烟,穿着套得体的灰色西装,系着领带,无名指上戴着枚闪亮的金戒,一副阔气而傲慢的样子,他进门后冷冷地朝张红看了眼便在麻将桌旁坐下了。
张红见了他进来,便迅速地站了起来,表情显得有些慌乱。
“你就坐在这里烤,我去那边看一下。”她说完便走了过去,亲昵地挤在刚来的那个男的旁边。
十多分钟过去了,张红紧挨在刚进来的那个男的旁边有说有笑,她把楠木就像晾件衣服一样,挂好后就再也不管了,似乎把他遗忘了一般,和刚才的表现完全判若俩人。
看来那个男的必然是她的男友了,她一定是怕自己的男朋友误解才一下子跑过去的。这样一想,楠木的心里不免有点酸酸的。
又是好几分钟后,楠木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这样坚持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于是他拔下电源插座,站起身,踱到房间的阳台上,默默地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雨声很小,雨明显稀疏了很多。
张红的突然漠视使楠木的自尊心一下子遭到了重创。
只要稍有点人际交往的人就知道张红此时已是无形中下了逐客令了,楠木真为今晚的唐突前来而感到懊悔起来,为了保全一点男子汉的尊严,他决定马上当面向她告辞。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他礼貌性的从阳台走到她身边,轻声说。
“哦,好吧。外面还下着雨呢,拿把雨伞吧。”张红一句客气的挽留话也没有,,相反倒有种巴不得他快些走的意思。
“不用了,雨也不是怎么大,再说我明天也懒得来还你。”楠木口气有点冷淡,说完随手重重地关了门。
张红不是傻瓜,她心里很清楚楠木的贸然前来意味着什么,只是她已不再是初中时的那个特别怕羞的小丫头了。实习过后她是国家包分配的医院护士了。
她逐渐变得成熟而现实,她承认她对楠木在心里还保持有一点好感,但毕竟也只是种已过去了的感觉,相对于现在的生活已毫无意义。
楠木的隐怒而走,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似乎有点过分,但这念头随着楠木出门的那一刻,很快就消失了,楠木怎么能跟她现在这个男友相比呢?这个男友的老爸是县农行行长,老妈在税务局,他在财政局上班,俩人刚好谈了2个多月,想到未来,她甚至想笑。她依旧坐在男友的身边,像只温顺的猫。
楠木冒着零星的雨丝回到学校,今晚他男子汉的尊严和自信被张红的举动摧毁得一败涂地,他的心里有种石头一样说不出的话来的沉重和悲哀。他内心深处对张红仅存的那点爱恋从此化为过眼云烟。
“不就是个中专生,一个护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下学期一定要考上大学超过她。”此时暗恋的失败像是反馈给他无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