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骇鸦口(1 / 2)

侠狗乱 就一个酒窝 9548 字 2023-05-17

书格迷迷糊糊,只听得耳畔一翻慌乱。他浑身疼痛,撕裂、酸胀、发烫……随之加剧难忍,却是无力睁眼。渐渐又似适应了这痛楚,直待下一波加剧恶化。

“大医师!他这左腿折了,得续断。快救救他吧!”依稀可辩识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但似远还近,似幻亦真。

“念小六,你救不成他,我便去你先觉宗经变堂里头炖五花肉!”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伤口太疼了……

“二王八,你这话霸道,不中听了哈!”

“改成炖王八也馋死你满山的小沙弥。要不,我与天下风花云蝶君也熟,全带上你家山门,给唱三天三夜曲儿?”这声音实在是熟,但这般放肆语气,一下又记不起是谁。

“二王八!你还让不让我救人?净添乱!我把你那娃的事抖落出去!”对方显然也毫不示弱,也像拿捏着其把柄,不耐烦地回呛道。

“你个秃六!说不得笑!没劲!赶紧救人!”

随之书格便又昏睡了过去。

……

书格醒来,瞥见周遭皆是残板破布遮掩,散发着霉味与湿气。

上头空着,可见高处的穹顶石壁。水滴落下,开始觉得尤为刺耳。后头夜深人静,穹顶山壁上波光粼粼,远处海浪,滴滴沙、沙沙滴……那水滴声倒伴出了音律,叫人好入睡。就是每当破布被风吹起,一股腥咸便扑面而来,扰了清梦。

迷迷糊糊中,书格不知时间,只记得时而有人进来,又出去。时而又有人说着什么。

这日,书格能模糊半睁开一只眼,依稀见着一个医官打扮的人进来。应是给自己检查了一下伤势。他身上有一股淡香,是……是那桂花?

“恢复得倒挺快。”书格记得了他这句。嗯?又像是她?

……

书格终于醒来,能扭动头,看看旁侧。只见一银灰劲装的人坐在一旁地上假寐。

是左旗!原佐祺!

“你睡了五天五夜。”左旗扶起他半靠在床板边,给他灌了口水。

“圆儿呢?”书格忙问,此时守在自己身边的,不是老板,也不是圆儿,那便是圆儿有事。

“他受了伤,被带走了。”左旗说完,便探身出那破帘,招了招手。

“被谁带走了?是不是那个阿桂?”书格接着问道。

“哦?你们见过?”左旗倒有些讶异。

“我们从邕州到归仰的路上遇过他。当时我们被人偷袭……”书格大致说了当日在那旧驿道上发生的事。

“我也找人查了。那日你们刚进邕州城,便和那扬闻侯子李仁锋结了梁子。”左旗也开始讲起那日。

……

黑夜中虽不易见天上积尘的暗云,可那种气压的沉闷,却能让人感受到风雨将至。

一道电闪揭示所有,数个身影在雷鸣前,落到栈道上。

来人有三,为首的身穿竹青袍套柳黄纱,瘦面吊眉,颇为阴鸷。

而后头两个,一个比一个壮。一个背着把大剑,一个扛着口铁棺。

“屈诗辞?昆仑奴?还有个听着不像屈风歌啊!”书格插话问道。

“为首的那个竹青袍,是络纬。也是药道之一。”左旗继续说着。

心病何需心药医,千金,散尽。药道,病除。

舒筋活络之络——络纬。当世棋道高手之一。

战斗展开,那抬铁棺的昆仑奴则以棺为兵,与大剑屈诗辞一同缠斗于阿桂。铁棺大剑,一棱柱一巨刃,占了栈道空间之半,叫人一时只得避让,难觅反击之机。

络纬则是三人修为最高,善指点,长落子,一手棋指剑气,可直接近战,又可破体出击。另有弃子暗器手法,助攻袭敌,出其不意。他指法如棋局,变化多端,力压左旗近战速决道。气劲随指法出,又无惧圆儿长兵优势。时而挥手撒子,补棺剑之隙,更困阿桂于那方战局。

阿桂开始应觉有趣,赏对方武艺胜于交战。后亦渐觉无趣,便出力一拳,击在那铁棺面上。劲传棺后,隔山打牛,确震退了那昆仑奴。

那昆仑奴近年在江湖颇有名声,那棺除了做武器外,还可充当大盾。寻常刀剑棒戟哪能与那大铁疙瘩相拼。

怎知那铁棺此刻竟开了棺,一把利刃寒光从中疾出。

剑路辛辣诡异,如竹刺、似剃刀。

“柔剑风割残?”

“对!”

柔剑奇袭,大剑劲随。祛风祛湿两兄弟双剑配合,江湖有名,一刻便是危机。

此时又一道电闪……在场众人,多少皆受这闪,限了目力刹那!

只有圆儿!只有圆儿似曾专对电闪雷鸣天气加练,所以受限受影响最小。左旗曾于那夜雷雨中,与圆儿干过一架,当日便是圆儿这苦练专攻抢了刹那优势,所以二人战平,或说圆儿技胜一筹。

书格听着,也想起圆儿确是有几次含糊提到电闪暗夜,他有嘚瑟的过人之处,想来应是这般了。

圆儿扔枪,扰开络纬,纵身上前,却并非攻祛风祛湿二人,而是双手接下……一箭!

本道他们计划是露面三人,暗藏一人于那棺中,便是要伺机而刺,凶光惊现。

怎知他们真正杀着还在后,隐匿了一箭手在山壁上。便是要,凶光毕露时,暗箭更伤人。

圆儿被那箭所伤,伤势严重……

“怎么可能!”书格听到此,激动不已,硬撑起身道:“阿桂!就是君皇吧!”书格想起当日望见那功法与奇兵,还有那么远的距离仍可感受到的澎湃招意……以及后来那山壁上骑马身影……那独眼的阿桂,压根不是什么孤侠!就是君皇!

左旗惊异地盯着书格,这本是他想含糊过去的内容。他思忖一下,只得点头承认。

“那是你们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怎能让一个娃娃替他挡招!”书格不忿道。

“那箭头……是昭一琉……”左旗道出细节所以。

书格一下瘫了下去。对呀!那是刺君,是杀宁渊,就几个掀河逆漩甚至过天浪的人联手,也起不了实质意义。关键的,就是这一计再一计之后,最后的后手——昭一琉。那至少得是过天浪境的高手留下的昭一琉,再提一境之威的宁渊杀招!但……若是宁渊境留下的昭一琉呢?比宁渊再高一境?那是什么?得有多可怕的威力?

“过天浪留的?还是宁渊境留的?”书格迫切问道。

“看那大小,是过天浪留的。”左旗答道,他能捉摸道书格此时所思所想,那是许多武者都想过的事——宁渊境留的昭一琉以及宁渊之上又是什么?

“陛下那刻也察觉异样,已全力出手……”左旗继续说着当时。

君皇本是一击除灭了一只紫厄,没有丝毫缠斗恋战,干净利落。高阶武者都知,宁渊可战紫厄,一人顶万夫之力。但这一击绝杀,自是持满亿盈,损耗巨大且浪费的。

所以当时的君皇,不说变弱了,至少是需要休息恢复的。

药道的到来,对君皇而言,本不该有什么压力。只是接二连三的埋伏加上这本就需要休息恢复的时机,才造就出一丝危机。

但君皇毕竟是君皇,是十四字绝强中总被第一个提及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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