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恶图谋与想当然(2 / 2)

侠狗乱 就一个酒窝 9169 字 2023-05-17

左旗并未趁机抢攻,站在一旁,打量着地上的落箭。那箭的簇管长约食指,箭头呈三角刃,凸显着三道箭锋。箭尾羽根处,还裹了一小截铁管。为的便是保持前后重量趋近,达到稳定飞击的效果。看这制式,是军中常用的锥型箭。只那前后两端簇管,颇为少见。而且第一支箭上,也粘夹着些毛血。左旗嘴角微扬,已估到了出箭的是谁。

此时场面僵持,一时都没了动作。望见左旗未惊,箭又是袭向对手,圆儿便料无大碍,索性拉着书格钻了出来。左旗像是早已知道,并不惊讶。那女子倒是更警戒起来。

“冷脸王!这是咋来的梁子?”书格仗着人多,先关切问道。

听着这怪异称呼,圆儿一顿,顷刻会意,咯咯一笑。

左旗则继续冷着脸,没说话。却扬了扬下巴,示意书格自己问那女子。

“姑娘!你为何要寻他麻烦?”书格知道这左大人又要摆执法人员架子了,便转向那女子问道,顺便举起双手摆了摆,示意潜伏射箭之人可以先缓缓。

见箭袭未有继续,女子稍微宽心,放下手,咔地一声收了拳套上那金属丝网。只是未作回答,仍戒备着。

书格则惊奇,这世界,这奇兵的机关做得倒是精密流畅。同时,他也注意到那格挡的一面上,粘了些毛血。

他摘下了水袋,朝那女子递了递,示意其用这水清洗一下。

女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宝贝兵器受了脏,便一把将水袋接了过去。她一手握袋,用牙口咬扯下塞子,喝下一口,涨满了嘴。又抬起手上那拳套,“噗”地一口喷上去,冲刷污物。

书格则近距离欣赏这女子美貌,见那皓齿朱唇,浓眉大眼,头上编扎着杨桃辫,发梢与刘海打着卷儿,颇有些异国风情。

女子喷吐了三口,见自己那宝贝基本清干净了,脸上闪过一丝欣意,随之将水袋递回给书格。只是没将吊着的塞子塞上。见她这戒备神情稍释,书格更觉其好看。

她抬手擦了把嘴边的水珠,才瞪目道:“劳资要为师姐报仇!”

忽又听见这口音与凶言,书格不由心中膈应,想着她怎么和那付秋缘一般,一张嘴便崩人设。

旋而又问:“你师姐是谁?”

“闫庆良!”

书格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圆儿见他琢磨半天,拍了拍他肩膀,皱眉嘀咕道:“就是那沁五娘!”

“噢!沁五娘!”书格不禁想起那晚送餐,那凑到眼前丰腴的鼓囊囊,不由一阵痴痴回味与失落。

待圆儿在旁又戳了他一下,才醒神正色,又忙问:“你师姐怎么了?死了?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劳资还要问你们呢!”女子提声反问。

“沁五娘不是跑了吗?就算是后来死伤,也不能找他翊廷司算账呀!”书格也有些急了。

“跑喽?”那女子一脸惊讶,扭头看看左旗,再看看书格,尴尬起来。只那大眼蹙眉,显得又倔又可人。

书格赶紧简要地将当日经过说了遍,且机敏地隐略了路老与张月鹿名号,不具名地含糊带过。

女子本是不顾师门禁令,前来邕州,想着看望师姐,甚至营救。只那日配军流徒队伍进城,也没见师姐等乌鸦踪迹。便想着是路上被用了掣肘的昭一琉,香消玉殒。

“那他怎么不直说?”女子已知是自己想当然了,且师姐逃鸦,甚至还会牵连到整个三棘陡。怎地都是理亏,却仍不屈,指着一旁冷漠下来的左旗,争辩道。

“无话可说。”左旗却是难得回了一句,倒极具官威。那女子更是语塞。

“姑娘,你这就是想当然了!”书格一句补刀,恰中了女子心中所短。他亦无奈地看了看那冷颜少语的左旗,心里叹着:“害!你早说几句不就不用打了嘛!”

“那……劳资告辞!”女子脸颊已是微红,星眸微转,讪讪抱拳道,便欲离去。

“不送!”左旗又是出乎意料地回了句。

书格与圆儿都惊讶地长大了嘴。这左大人往日定会满口官腔,不饶人的。今日怎会如此轻易便松了口。

“慢着!”书格旋即喊道。

女子瞪着那双水灵的大眼,回头皱眉瞠目道:“要爪子?想留劳资?”

“不!不!不打不相识。这打都打了……”书格口将言而嗫嚅。

近日经历,让他比从前外向了不少。想着这些武者迟早有机会再见,留个名字,犹如过去互换名片、互加微信。万一用得着呢!何况还这么好看!可终究还是怯迟最后一句——“想相识”。

“三棘陡!棠流流!”女子得知沁五娘没死,心情自是大好,遂爽快回道。

“我叫书格!暂住接燕楼!”对方既主动接了话,书格赶紧报了自己名字,且蹭起了组织的势。

棠流流歪着头,定睛打量了一下书格,透着点天真气,笑道:“喔?厨子?下次找你给劳资做饭!”不待多言,她便纵身而去。

书格自是兴奋激动,因为对方说“下次”。这等于是要到微信且聊上了。

片刻后,林中沙沙作响,一兴奋激动的声音先传出来:“唉呀!唉呀!想出来转转,就遇到世子你与人干架!想拉弓助个威,又恰好见着只山鸡在中间。唉呀!唉呀!”

来人身着戎装,约莫三十出头模样,一手提弓,一手拎着只山鸡。

书格琢磨,看来刚才那第一支箭上粘夹的毛血,应该就是这只倒霉山鸡的了。

“知张!”左旗显然与来人相识,招呼道:“你这一箭,打猎解围,两不误啊!”

“我刚要放箭呢!就见这玩意儿在前不远,赶紧换了换方位!”那人兴奋激动,到了左旗跟前,敛了些笑,正容行礼道:“末将鹤知张,见过世子殿下。”

书格这才意识到重点不该在那鸡,转而惊讶地看向左旗,又看看圆儿。圆儿这次对他这疑惑,倒没平日那般蔑视。

世子?什么世子?书格忽然想起那句“姓原的”?他竟忘了吐槽鹤知张?诗人?

……

南疆边陲,一楼屋中,扬闻侯李施晏蹙眉看着满桌卷册与地图,其中一图上标了两个红圈。

他从一旁盒中,取出一块比巴掌还大的紫色鳞片,那上面满布如牛毛般交错的划痕符号。他拔起一旁的长柄大刀,将鳞置在桌上。握柄长挑,刀头灵动,在鳞上刻下三道痕。

这刻画不多,但排列、方向、位置却隐着重要内容,表达的是:无人远境东,云和山尽头内,现紫厄两头!

刻罢,扔开那大刀。便有两名亲兵上前,四手接住那刀。亲兵脚下触地未离,却被震起一抹尘埃。

“发箭!起烽火!”李侯喝令。

……

一人一马近了邕州城。

马上人,遥望着那固若金汤的黑色城墙。再抬头数分,便是桂枝金粟,飘着淡香。

他抬手捧握着一朵,没有摘,只撩拨两下,便驱马走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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