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无法一时平定,因此我想用贾诩所说的以势降伏,广收天下人才治理境内,久而久之江东等地就会归附。韩遂、马超等人所在的凉州本就是荒凉之地,刘璋掌控的益州虽能自保但难成大事,而孙权管治江东一带尽管有一定经济文化基础,不过人口混杂地形多样等诸多问题让其难以成为核心。至今中原腹地动乱频繁才导致人才和百姓外流,经过迁都许县后已经恢复一些往日气息,只要假以时日中国一定会重新成为天下文化、经济和政治中心。
现在合肥刚经历孙权攻打,往后江东更是将淮南一带作为北上必争之地,所以我对蒋济的建议不置可否,反而问道,“胡通达是长者,他还有子孙在吗?”
蒋济深思一会后,答道,“有儿子名质,气度谋略不及其父,但处理事务上更优秀。”
胡敏字通达,曾被举方正,我知他在淮南一带有名,其人也颇有才能,只是早逝,因而任命其子胡质为顿丘县令,想借此考验他的才能。
此时通传蔡邕之女蔡文姬求见,刚提及旧人,当下又有往日好友的女儿求见,我自然开心地向在座士族说道,“蔡伯喈之女在外面,今日我为诸君引见。”
我与蔡邕素来交好,见其被王允所杀,悲痛他没有子嗣供奉,只有一女蔡文姬嫁于河东卫仲道,而河东当时被匈奴侵略,蔡文姬也被掳走。后我北上平定幽州,几经波折并花费重金才在南匈奴左贤王手中将其救出,只是之间已经相隔十二年。
蔡文姬一进来全然没有梳妆打扮,更是仿佛刚从匈奴处逃出一般蓬头垢面,我没来得及发问,只见她赤脚行至大堂中央跪拜并叩头请罪,言辞虽然凄楚酸痛但陈词清晰可辨。原来是其回来后再嫁做陈留董祀之妻,而董祀身为屯田校尉此前犯法,依罪当杀,所以蔡文姬才特意赶来求情。
众人都为其经历动情,我也有些感动,但是国法难容只好说道,“我确实同情你,但是文书已经下达,奈何?”
蔡文姬听完立马回道,“明公马厩里万匹骏马,手下虎士如山林一般,何必怜惜一个猛士和一匹快马,而不救济一个垂死的性命呢!”我听到此言顿时想起蔡邕,念及他当初对我也多有照拂,不禁被蔡文姬的言语打动,索性派人追赶,来不来得及就听天由命。
当时气候仍有些微凉,蔡文姬的模样也甚为破败,我命人赐头巾和履袜给她,并说道,“听闻夫人家先前有很多失传的古籍,还能靠记得不?”洛阳遭受灾难,许多古籍都被损毁,虽然蔡邕家也被王允所抄,但其家中收藏丰富,如果蔡文姬记得一些也是弥足珍贵。
蔡文姬思绪过后答道,“当初亡父赐书四千余卷,流离失所之下没有留存,如今能背诵记忆的才四百余篇。”
我喜出望外,即刻说道,“现在就命令十个官吏帮夫人书写。”
蔡文姬请求道,“妾听闻男女有别,礼法要求不能亲自传授。乞求给予纸笔,听从命令用真草书写。”
我命人如她所说行事,文章书写出来后经众人判断无丝毫遗落或错误,即使可惜无法复原其它书籍,不过也算是为她夫君将功补过。最后等到蔡文姬完成余下篇章,派出的快马幸好赶至并将我的命令传达,终究是让如此才女不至于厄运连连。
七月,我率军乘船从涡河进入淮水,经过肥水到达合肥驻军。
来到合肥,偌大的一座城被刘馥治理地井井有条,百姓仍是对其赞不绝口,如果我百年归老之后可以如此,也不枉费一生奔波劳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