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都知道这些事？”

“从娃娃嘴头不多不少听说过，但哪个大人会闲着没事去嚼别人娃娃的舌根。而且，娃娃的话有时候颠三倒四，没落到自家头上又咋去找丁家讲理，就背地里说说而已。”

楚梦之闷了一会儿，问：“姚志信以前说过吗？”

爷爷长叹一声，“只要他告诉我，我肯定带他去对质个清楚。我也不晓得，为啥他受了欺负不回来说，要不是老邱告诉我，我肯定永远都不晓得。”又过几息，才说，“这娃心思重，总觉得没妈就比别人矮一等。我跟他平时话也说不了几句，又差了辈分，确实不晓得咋个教。梦之，你是年轻人，你确实比我更会引导他。我看他这段时间进步不小，辛苦你了。”

姚志信这才知道，爷爷虽然是村里的老好人，却并非对他不管不问，一直在有意让他和楚梦之接触。他回味爷爷说的话，竟还发现了爷爷的夸奖，只觉得头脑清醒，看书也有劲了。

趁爷爷和楚梦之没注意，姚志信赶紧回了客厅，抱起书来看。他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没看进去一个字，但样子做得好。

不一会儿，爷爷进来，默默打开了充电的露营灯。LEd的白色冲淡了日光灯的昏黄，他抬起头来。

爷爷说：“小心伤了眼睛，你是要当飞行员的。”

姚志信看见爷爷花白的头发好像更白了，暗自下定决心，不让爷爷担心。

因为姚志信自己要求早起练武，楚梦之天还没亮就喊他起床。他蒙住头不想起，楚梦之只好在他耳边说，丁子星来了。

丁子星三个字就像是鬼子进村的信号，姚志信翻身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但他是真的没睡醒，揉揉眼，在眼角抠了抠，问：“几点了。”

“所谓闻鸡起舞……”

“嗷，你不晓得现在的公鸡只会乱叫吗。”姚志信捂脸无语道，“现在的鸡看到山边露出县城的光，就以为是天亮了，半夜十二点也会叫。”

楚梦之显然没想到姚志信会这么回答，顿了一会儿才说：“钟显示，四点了，皇帝也是这时候起床的。圣祖仁皇帝……康熙三点就起床了，三点半已经练武，比你还早一个小时……”

姚志信又躺回床上，抱怨：“问题我也没当皇上啊，我又不用考虑军国大事，我还是个宝宝。”

楚梦之把姚志信从床上拉了起来，可姚志信故意往后倒，楚梦之一没注意就被他拉倒了。等姚志信起床，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在吃早饭之前，姚志信只做了三个动作，一个是蛙跳，一个是蹲马步，一个是尽可能快地挥拳。只这三个动作他已是气喘吁吁。

冲洗完毕，清晨第一缕阳光也露头了。他在屋檐下看着阳光吸溜面条，虽然手臂很酸，但是无比满足。

好像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