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
她记起了这是主院的大丫鬟沉扮,她清理主院那天命她负责这里的一切事物。
“可有遇到麻烦事?”
她制止了沉扮去端茶倒水的动作,问。
“回小姐,这段日子里,只有老爷来过。”
沉扮很聪慧,明白姒苡在问什么,直答重点。
“下去吧。”她不再问其他的,见沉扮离去后,这才缓缓往内间走了两步,绕过屏风,拂开珠帘。
一双盈着清冷霞光的眼眸流转,最终,停在了内间的雕花案几上。踱步而去,至前方停。
这地儿没什么特殊的,但她还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丝血腥味。
来者把一切痕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就算如此,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来过。
“姐姐。”
声音从主院外传来,不大不小,在内间听起来有些模糊,姒苡拨开珠帘,淡道:“进来就是。”
姒秋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沉扮上前来请,她才垂下眼眸,迈步往内去。
这次,姒苡再没阻止沉扮摆茶,不顾来来回回的下人,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姒秋的面上。
许久不见,她憔悴不少,一双眸子也失去了往日与她叫嚣时的光亮,看起来还真是不太习惯。
待屏退了下人,姒苡这才开口道:“软禁的日子早就过了,为何不出府?”
她记得,姒秋的性子最喜热闹,在院子里根本待不住。
姒秋淡道:“经过这些日子的软禁,我反倒不喜热闹了。”
二人相视无言,一时之间竟都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了。
想起这些年的曲折,她们之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感情也太复杂了,往事兜兜转转缠绕在一起,成了一个毛线球,早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你恨吗?”
蓦地,姒秋开口轻声问她。
声音很轻很轻,似乎生怕将她惹怒。
“恨与不恨,哪有那么重要。”她不直面回答,“若说恨,那我这一生,恨的人、事倒是多了去了。”
“若是事事亲力而为,那不得累死?”
姒秋眼中亮起的一抹光亮也跟着消失了。
也是,谁会不恨呢。
换了任何一个人经历那么多的痛苦与无助,大概都会恨吧。
“姐姐,”她手捧着茶杯,眼里有些迷茫,“你说荣华富贵更吸引人,还是全身而退更重要?”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在我看来,全身而退就没有那么重要。”
姒苡目光越过姒秋,看向面前的阴莫时画像,她自然不是喜爱荣华富贵之人,但同样的,对她来说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见姒秋还是一脸的迷蒙,又道:“这事情不急,等到来年春猎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春猎……我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