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当天晚上,那个销售总监被小吴灌成了胃出血,在医院里躺了俩礼拜才出来。
到最后,那家伙还是因为自己的一系列骚操作,没能成功通过试用期,被品牌公司扫地出门了。
所以啊,咱做人做事还是得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想,知彼解己,将心比心,也许很多矛盾就会迎刃而解。
如果像那个总监一样,好大喜功,心胸狭窄,自然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说到将心比心,我又想到一个故事。
相较于刚才的那个故事而言,我马上要带给大家的这个故事,算是温馨了不少。
我想将它起名为——体谅。
说起来,这也是211年的事儿了。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正是因为那年夏天,我从大学里毕业,正式成为了一枚社畜。
由于当年是在浦东读的大学,所以大四实习的时候,我为了图方便,就在张江高科找了一份实习工作。可没想到,因为工作表现出色,我居然在4选1的实习生中成了那个“1”,被公司给留了下来。
虽然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这事儿确实是值得好好炫耀炫耀的,但当我大学毕业住回宝山之后,这才知道远距离上班的苦。
宝山和张江高科的距离实在太远,我每天单单是花在坐地铁和换乘上的时间,就得将近五个小时。这是个什么概念?放到现在,五个小时够我上海到常州开一个来回了!早出晚归的生活,让我根本没有时间自己做饭,所以一日三餐,基本只能在外边解决。
不知道有多少上海的7、8后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种念念不忘的美食,叫做柴爿馄饨:路边的板车上,六个砂锅呈两排摆放。砂锅里装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大馄饨,底下用柴爿作为燃料生着火,加一点蛋皮,加一点葱花,再来上几滴香油,撒一点鲜辣粉,就成了一碗鲜香扑鼻的柴爿馄饨。有些小贩还会加入一些紫菜和虾皮,让汤底的鲜味更上一层楼。
这真真正正地冒着烟火气的小摊头,成了童年挥之不去的记忆。
而主人公之一的钱阿婆,正是这样一位每天晚上推着板车,跑到三号线旁的天桥下面摆摊的柴爿馄饨经营者。那六口外壁烧得漆黑了的砂锅,陪她见证了三号线的从无到有,见证了城市的日新月异。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晚上,当我初次走下站台、闻到那股久违的香气时,我的身体便不自觉地追随着它走了过去。如果要把那个场景更具象化一些,不妨想象一下动画片《猫和老鼠》里,jerry闻到香味飘起来的片段。
虽然,由于时代的变迁,原本的铁灶台换成了不锈钢的,燃料也变成了煤气罐,但这并不妨碍我坐到板车旁的塑料方凳上,就着周围卡车驶过时散发出的浓重尾气,品尝那属于我们上海小囡的独特味道。
一碗热气腾腾的柴爿馄饨下肚,我早已热得汗流浃背。尽管t恤都被汗水黏在了身体上,我还是大呼过瘾。从那一天起,我便隔三岔五,跑到钱阿婆的小摊上去吃上一碗馄饨,从夏天一直吃到了冬天。
而钱阿婆也像个上了发条的闹钟似得,每天晚上七点出摊,一直干到凌晨一点,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即使有时候下着瓢泼大雨,她也会在板车上插上一柄印着广告的大遮阳伞,让我们直接站在伞下,俯下身子半趴在灶台上吃馄饨。
当时的天桥下,除了钱阿婆的馄饨摊以外,还有一个xj哥们儿开的烧烤摊,一个卖臭豆腐和年糕的油炸摊,甚至还有一家做夜市大饼油条的。
在五花八门的美食面前,一共只有六个锅子,还只卖馄饨这一种食物的馄饨摊,自然光顾的人就会比较少。久而久之,我也就跟钱阿婆混熟了。
八月的一个晚上,当我刚把锅里最后一个热气腾腾的馄饨吹凉的时候,就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城管从马路对面朝这儿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各位读者们,看到“城管”二字的时候,第一印象是什么?也许是蛮横无理,也许是凶神恶煞,也许是一群“该溜子”。总之我相信,十个答案里边总能有七八个是负面的。
当时的我也是一样,一看城管来了,赶忙把馄饨一口塞进嘴里,支支吾吾地对钱阿婆说道:“阿婆,城管来了,快跑!”
可钱阿婆却一点儿也不慌张,淡定地说道:“来就来呗,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