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全都中了尸毒(1 / 2)

兀兹部的阿卜其之战历时半年有余,周边数个曾参与欺侮、抢夺兀兹的大小部落均遭灭族血洗。在次次攻伐中,兀兹部的年轻兵丁皆在战前服食了大方守的丹药,变得噬血暴烈、不通人言,只知一味杀戮。

所有被攻伐的部族,大半皆被屠戮,余者尽作俘虏,锁在胡衍折罗为大方守特制的大帐中。往往几天之后,这些俘虏与部族中的重伤者,尽皆化作那些“喏郎”般的活死人,只听从大方守的命令。

几月之间,兀兹部领地扩出数倍,但部族中依旧清醒健全且从未服食过大方守丹药的族人,也不过三百余,整个兀兹部由是死气弥漫。但任何敢反抗大方守或胡衍折罗的人,或被处以极刑,或被押如大方守帐中,第二天便成为大方守的黑袍司祭或尸奴兵。兀兹之内,人渐莫敢言。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这些匈奴人大致分辨出了不同尸奴的特性。未死之人体内种上尸蜒,便成为有神的尸奴;新死之人种上尸蜒,则成为无神尸奴。久死腐烂者,尸蜒不肯入体,只能以尸蜒绿汁入口,同样成为无神尸奴,但比新死者更加锈遁难驱使,只能做冲阵死卒。这些与子明所言,大致相当。

血腥的阿卜其终究惊动了匈奴其他部族,并传到匈奴王庭。呼厨泉单于发兵两万,又联合西凉汉军对兀兹南北夹击围剿。

饶是兀兹真正意义上的“死士”数千,又有大方守的丹药与方术加持,但不知谁把尸蜒与尸奴的弱点散播了出去,以至于围剿联军人皆持盐袋,兀兹部族几遭灭族。

最后是在尸奴兵的掩护下,胡衍折罗、大方守及其黑袍司祭十数人,以及残余部众总计不足两百人,一路北遁至浑邪山中,才算躲过了灭顶之灾,但牛羊马匹及财物尽失。

汉匈联军瓜分了兀兹财物后,便宣告围剿大胜,各自撤军。兀兹余众潜入浑邪山中,在山南一处洞窟众多的地方驻扎,从此胡衍折罗便隐居于一地洞中,由大方守和手下司祭看护,部众再没见过他。

自此之后,部众只能以下山打猎、掠夺商队为生,并时常奉大方守的命令,绑架一些商人或流民回去。而剩余的部众一但有了伤病,没有顺利痊愈者也会消失不见,唯有地洞中每晚都传出凄厉不可闻的惨叫声。

如此生活持续了数年,眼见部族日衰,族人不断消失,剩余人皆惊惧不已。这三个匈奴人为了自己和族人能活命,便趁打猎之机潜进塞内,想向西凉州府禀报。

但不想三人行踪早已经败露,昨夜刚落脚堆谷集,大方守的黑袍司祭已经追来,更催动妖法使周边乱坟尸体复甦,牵连了堆谷集众人。

前事种种,由是如斯。

公子建听罢,沉思不语。他的脑中飞快地盘算着。这几年趁阿翁不注意时,经常溜进府中书阁里翻阅一些过去的简牍。建安四年,要说与凉州边报有关的事,那首先要提到一则秘闻。

据传当年天子曾以衣带血书作诏,阴付车骑将军董承,欲招天下汉室忠臣讨伐当朝司空。安狄将军马腾也曾得见此诏,并与董承、王服等多人联合书名作义状,参与反对司空的行动。但随后安狄将军又因凉州边关传来急报,突然返回了凉州。

公子建出于好奇,也曾私下细细查过此事。但最后的结果是,衣带诏之事不过是董承等人反司空的托辞,安狄将军马腾亦未曾参与其中。

而所有的边报中,也只有一枚短简曾提到“匈奴数迁、或叩居延、粮铁不足”。寥寥数语,不过是众多以边关有事为由、与朝中索要钱粮的虚报之一。匈奴逐水草而居,何年不迁?何月不迁?

且以当今时局而言,各地牧守割据自守,钱粮税赋也自征自给,天子朝廷现今都由司空供养。这类边报一来不过是当地牧守揶揄司空,二来则是碰碰运气,万一真给了呢?

想到书阁简牍,公子建一拍脑袋,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昨夜他曾在黑袍人的断臂手腕处,看见一个怪异的雕青。按匈奴人所言,这黑袍人应该就是所谓大方守的司祭,那这雕青应该是与大方守所提的蠪奇上神有关。

他快步走到那具包裹着的黑袍人尸体旁,随手捡了根枯枝挑起了黑袍人的衣袖。谁知黑袍人手臂一见光,马上鼓胀爆裂,肌肤顿时化作绿脓肉糜,从白骨缝隙中流淌一地,空气中也升腾起一股腥臭味。

但在手臂溶解的前一刻,公子建还是清楚看见,这个黑袍人的手臂处同样有一处相同的雕青。

他又返回到那三个匈奴人面前,用枯枝在地上画出一个图案。中间一个小小的圆圈,数道如闪电状的线条从圆圈处伸出,排布一周。

虽然不完全一致,但也是大概相像了。他问那三个匈奴人道:“这个标记,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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