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城楼,高耸入云,气势雄伟。它的石墙厚如山峦,坚固异常,其上用石条垒成的箭垛、瞭望台等设施齐整有序,凭借着这堆砌如山、巍峨耸立的城墙,城楼上居高临下,将城内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城墙上沉重的恢宏木门,宽达数尺,门头刻着各种神兽造型,深深彰显着此门若没有攻城器具,光凭刘季手里的二三百人,想要攻入其中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城楼上的守军更不可能会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攻城而无动于衷,他们手上的弓箭可是足以在二百米内取人性命的。
“刘兄,你可有法子?”
此时的刘季一伙人正藏于城楼远处的一片草地上,以现在黄昏时分的光照,城楼上的守军很难眺望到他们的身影,这才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
见识到双方这悬殊的兵力差距,最先鼓动造反的丁复也没了底气,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目光看向刘季。
听到丁复的话语,刘季的心里也犯了难。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虽说历史并非没有攻城成功的案例,但这些案例之中绝大部分都是数倍于守军兵力的大军围城,没有一丝可以借鉴的地方。
“丁兄,你可读过孙子兵法?”
“读过。”
“那你告诉我,好几倍于守军的兵力才能攻城?”
“最少二倍才有胜算。”
此言一出,莫说其他人,就连丁复的心中也满是绝望。就他们手上的这点人,连包围这道城墙都不够,何谈攻城。
“制作一些火把,尽量做到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根火把,然后等午夜时分再攻城。”
刘季这番话引起一阵骚乱,特别是那些怕死的家伙,他们一脸抗拒。毕竟军饷还没领到,就要他们去白白送死,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抗拒。
“说了不让你们送死,你们怕什么?”
“不知刘兄有何良策?若有,说出来也可让众弟兄安心。”
丁复的这段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支持,不少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刘季,期待他能给一个让人信服的谋略出来。
“我要借势!”
简短的四个字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些人虽然不清楚这其中有何深意,但却感觉很靠谱。
何为之势?无非三点,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这二点,天时刘季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除非他有刘秀的“大陨石”之术;而地利,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不过,最重要的是当属人和这一点。如果说刘季手下的兵大部分都是混吃等死的话,那么沛县守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守军又不全是秦军,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当地招募的民兵。
若是在秦帝国强盛之时,这些守军自然不敢有如何私心,现在嘛……
想到这里,刘季已然对这一次的攻城成功有了几分把握,只要吕泽和曹参这俩人能给力点就行。只是,刘季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俩人也在等待刘季的发力,甚至因为等得太久了,那县令的尸首都已经发冷变硬了。
“吕公子,已经入夜了。”
曹参这段话的意思不言而喻,看样子此时他的心中远没有看起来的这般平静。
“曹大人,再等等吧。”
吕泽的宽慰听起来也没了底气,看样子他也对自己的鲁莽有了一些悔意。
曹参没有再搭理吕泽,而是将目光看向地上的那具尸首,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领导。恍惚间,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如果我死了,我尸首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再也刹不住车,随之而来的恐惧、惶恐和悚然充斥内心。就在曹参愣神之际,吕泽突然快步走到他身前,用力摇晃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