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陷进去了。”
如墨叹了口气,沉默半晌。
“那就准备车马,我和蒿儿明日回乡。”
话音未落,十六岁的卓冷蒿,身高比平常男子相差无几。
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身男装,穿在身上。
手持佩剑,腰佩弯刀,腿部修长健硕,脚登长靴,头发挽成发髻,高纵,别着一根绿色发条,脸上皮肤呈小麦色,鼻梁高耸,眉毛浓密,骑着高头大马,闯进院子里来。
“娘亲,还准备什么车马,我这匹新购的大红青马,脚力强壮,速度极快,若是普通马匹,得要三日回乡,而这大红青马一日便到。姥爷病危,你要是在路上耽搁了,可怎么办。”
如墨听闻,刚要训斥女儿的言语,生生咽了下去。
见女儿一本正经,细想也是,若是路上耽搁,怕是到时候,见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你这孩子,天天奇思妙想,爬墙上屋的,这次算你做了一件好事。”
“你且留在京都,看管好两处宅院,料理好田地酒坊,若老爷有什么消息,即刻差人告与我。”
如墨对王管家交待一番,卓冷蒿跳下大红青马,抱起娘亲,放在大马的前面,自己则一跃而上,坐在马匹的后面,紧紧搂住娘亲,脚下一登,马绳一转,大红青马调头疾驰而去。
傍晚时分,母女二人回到了阔别八年的家乡。
经前院,转朱阁,繁杂缛节,众人跪拜一番,母女二人被丫鬟婆子,引着来到卓老爷的屋内。
八年的时光,卓老爷如同油尽灯枯的枯木一般,瘦弱的躺在床上。
如墨的母亲亦是步履瞒珊,往日的光彩不在,垂垂老矣,让人心疼。
“母亲,父亲怎么样了?”
如墨小跑着扶起就要行礼的母亲,一把将其搂在怀里,关切的问道。
“姥爷,你还好吗?”
卓冷蒿来到床前,将脸贴着他皮包骨头的手,两行热泪从卓冷蒿的眼睛里流出来,低落到他的手上。
离开时,她还是一名孩童,如今已长大成人。
在京都毫无亲眷,如今看到姥爷如此情形,大大咧咧的卓冷蒿,此时年轻的心中竟然多了些人间离别的愁绪。
痛苦会让人长大,经历的多了,便也成熟了。
卓老爷摸了摸蒿儿的头,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独留下如墨在身边。
“我卓某,继承十五代家业,到我这里,也算是落下帷幕了,一生膝下无子女,不知是不是前世造孽太深。”
父亲气喘吁吁地说道,惊得坐在床边的如墨,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亲生父亲是洛晨的大哥,洛晨是你的叔叔。你母亲与我成亲当日,便早已怀了你。我也是知晓的。你二娘与刘管家私通生下你大哥和二姐,我本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是无生育能力的,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你的母亲知道。”
父亲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