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给我看看。”
两鬓有些白发的如墨,听闻娘家父亲的来信,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从王管家手中抢过信件。
只见上面写道:
父,病危,望如墨一家三人速归。
寥寥数字,令如墨的心沉到谷底。
八年啊,八年未归乡看望父母。
八年前,离别家乡,来到京都,尚未回去看望一次,思念之情自不必言说。
当年走的时候,卓父书房训诫一幕,犹如就在眼前。
如墨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回家。
雅榷院内的丫鬟婆子,还是明明白白的眼线,而京都郊外的宅子外面,酿酒坊街上,田地中,无不隐隐绰绰藏匿着武帝和皇后的眼线。
有没有赵太后的眼线,如墨也就不知道了。
那些人,虽身着麻布衣衫,以小商小贩之名,行走于胡同小巷,穿梭于集市之中。
对于心细如麻的如墨来说,她一打眼就知道,他们深藏绝技,或武功高强,或心细如发,或坚韧不拔,或诡计多端,眼神如狼群一般,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墨更加不想回乡连累娘家了。
而如今,父亲病危,归家心切,也顾不得眼线不眼线的了。
所谓乳羊跪母,乌鸦反哺,回家探望病危的父亲,亦是人之常情,就算眼线回去禀报他们的主子,那又如何。
下定主意,忙转身对王管家吩咐道:“王管家,快去雅榷院接老爷回来,我们明日动身回乡,探望老父。”
王管家依旧躬着身子,面露难色,微微道:“夫人,夫人,老爷不在雅榷院。”
“那就去太子府请来。”如墨以为作为太子太傅,不在太子府授课,就在雅榷院闲读,遂道。
王管家将垂下的手,放在面前,双手搓了一下,道:“夫人,这个,这个老爷也不在太子府。”
“那就去别处找找,酒馆,相好的几个幕僚家中,去寻寻。”
如墨抬头望着王管家,说道。
“这个,这个,老爷压根就没在京都,前几日被武帝派往西南潘阳郡了。”
王管家低下头,小声地说道,“老爷临走之前,嘱咐在下,不让我说与你和小姐,怕你们担心。”
“他一个教书先生,去潘阳郡做什么?”
如墨接着问,手中的书信好生叠起来,放在手腕中,疑惑地看着王管家。
“南越国接壤潘阳郡,东越国与南越国相邻,经常出兵攻打南越国,南越国的君王派使者出使我朝,求武帝出兵,帮助其抵御东越国。武帝修书一封,令侍卫送与潘阳王陈相,奈何陈相世族与赵太后交好,赵太后暗中示意陈相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陈相领会赵太后之意,只派去千名老弱兵马,应付差事,南越国君王见状,又派使者出使我朝,将潘阳王陈相所作所为,一一告知武帝,武帝大怒,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潘阳王世袭王爵,拥兵自重于西南,材官骑士,装备精良,遂派老爷,去游说陈相积极出兵,帮助南越国抗击东越国,以彰显我朝兵力强盛,并争取潘阳王陈相,树立武帝在朝中的威信,以打击赵太后和旧臣的势力。”
王管家一一道来,可见让其在雅榷院做管家之事,亦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