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真的好了哇!”
牢头探查下叶无妄的骨骼脉络,禁不住暗自称奇。
不过几个时辰未见,断裂畸形的四肢居然全部修复,就连肌肤上都没半点淤青。
纵然是名震天下的医祖出手,恐怕也没有如此触手生春之能。
莫不是他自身体质特殊?
叶无妄抽回手,后退几步,缠弄下手腕镣铐,拱手作揖:
“这些···天,谢···过老人家了。”
这话是替自己说的,也是替尚未心死前的原主说的。
餐饮寝居,没少受老爷子照顾,如今总算可以勉强施一谢意了。
“先生也可以说话了!?”牢头惊诧道。
“还是半截舌头。”
扶光焰尚不能起生死,肉白骨,那舌头刺痛处虽痊愈,可依旧还是残舌。
不过通过调整,叶无妄差不多可以拿准舌尖、舌面音的替代发声了。
“先生大义,自然是天佑之人。”
“哪里哪里···”
叶无妄脸颊微红,搔弄下凌乱披散的长发。
承蒙原主余韵,平时诸位对自己以礼相待也就罢了,再夸赞下去,就属实有点羞涩了。
“这下小军头儿该暗自高兴了,有先生相助,这小小凶杀案背后牵扯的种种,定会真相大白。”
叶无妄脸色一沉,欲言又止。
等明日斗让前来,将心中所作猜测竞相告知,此事就该翻篇了。
故事虽有遗憾,却已至终章,自己无力继续插手,也不想再多生事。
天神地祇人鬼,山精野怪珍兽,单凭人力所为,实在难以撼动。
况且那子君,仅靠自己脑中印象描绘的一幅画像,就险些害得围观四人疯乱癫狂,这要真是踏足了祂的禁忌之地,那还不知会迎来怎样的结果。
谨慎点,总是好的。
“先生可是有难言之隐?”
见少年神情苦涩,牢头关切道,又伸手指了指窗外天际中那一块豆底花青的碧玉。
“想来先生困于此处一月有余,不如趁着月色出去走走?”
说罢,他便晃荡下手中铜匙,得意一笑。
‘这倒是个好主意。’叶无妄心中默许。
两天一夜,动弹不得,就像是前世坐了一班横跨整个国土的绿皮火车,还全程睡上铺,这可把人给难受坏了。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老先生···”
不对呀!
叶无妄拽住抬腿便走的老爷子。
区区一介牢头,便可以随意将囚犯放出?
这囹圄好说不说也是曲阜城外,怎么着晚上也得有兵把守吧。
“不妥,不妥,这要···是凭空生了···事端,不···是连累了老人家嘛?”
“况且轩榥窥月,也别有一番情调,我就留在此处吧。”
“嘿呀,你们这读书人,这时候就磨磨唧唧了。这附近能用的兵都丢出去了,哪里还有人驻守,斗小军头都是从大东城那边调回来的。”
老人解去叶无妄一身束缚,拉拽着他便往牢房外走。
先前叶无妄手脚没有知觉,感受不到老牢头翻弄自己的气力,直到此时,他才知这高龄老人攥握起人来是如此孔武有力。
加之步调稳健,气息平和,一点看不出是花甲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