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随工作人员从大堂东侧的台阶登上二楼往舞台方向行进,行了约两百米,穿过许多包厢门紧闭的房间来到公主租赁的二楼东侧距舞台最近的一个包厢。这是一个应公主要求由精工巧匠重新装潢过的豪华套间,在包厢门紧闭时站在走廊上看不出它和别的包间有何不同之处,可当侍者从公主手里接过钥匙打开赭红色防盗门开启房内灯光后,展现在眼前的奢华内饰使众人纷纷赞叹这间位于十方国最气派的剧院里最佳观赏位置的包厢也只有公主这位集身份与品位于一身的资深剧迷才配拥有。灰色缎绒外套包裹的柔软沙发上铺着金色流苏软垫,三面由名贵楠木制作成的墙板镌刻着细腻的纹饰,房间靠落地窗位置摆放着以整根紫檀木精雕细琢,半人高,足有数十围宽的考究茶几,茶几周围摆放了一圈与茶桌同样材质做工精美的杌子。鎏金的边角线与金色水晶吊灯将房间映照得璀璨耀眼。
一行人在侍者引导下踩着价格不菲的地毯走进屋里各自就坐。费希斯在沙发上甫坐定,目光就被几案上精致的杯盏深深吸引。
“这是三年前鳞洲国做为国礼进献给裘里陛下,总数九件的翡翠茶盏。”说着,他低声细数起来。“一件不少!这可是稀世珍宝,公主竟放心将它们放置于远离王室权力守卫的地方,您就不怕有失窃的风险吗?”费希斯好奇道。
“失窃?”公主淡然笑道:“王子多虑了,在莫里斯先生的领地内要丢失东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即使丢了,有先生在,纵然不能原物寻回也会赠予同等价值的物品做为补偿。殿下所说的价值连城在先生眼中也不过是寻常物件罢了。”
“公主休要拿我寻开心,友邦赠礼意义非凡,假如礼物本身有掌权者的落款题字或赋予品质之外的喻意,就更不是任何物件可以取代的了。”莫里斯慌忙解释道。
“呵呵,看把先生吓得放心吧,就算您说了什么冒犯到王子殿下的言语,他也不会把您您怎的,至少在这儿不会。您说呢?费希斯殿下!”公主笑着问道,
“岂敢,岂敢!先生大智大贤,载誉世界,借我个胆子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先生萌生任何恶意!”费希斯谦卑自辩道。
“我们还是看戏吧,扩音器里已经在提示第八幕即将开演了。”麦尔斯说着走近朝向舞台的挂着红幕的那面墙。
拉开红色幕布,略微明亮的光线隔着窗外的胸墙照进包间,明亮的光芒取代包间内微弱的灯光使暴露在剧场光线下的部分产生了明暗相间的重影,在小小的房间里形成了两个光影分明的世界。
“将军,现在是让您高居雅座看戏,并未让您上阵厮杀,用不着争分夺秒,也容我备些酒水招待两位贵客。”
公主调侃着麦尔斯,起身朝门边一副高度在她鬓角位置的酒柜走去。打开柜门取出两瓶醇酿搁在桌上,亲自盥洗了四副杯盏摆在四人身前的小几上,将杯子一一斟满美酒,面露笑意说道:“为防泄露公主身份,闲时观剧我都会带着两名仆从同行,时而让她们随身伺候,时而让她们在门外候着。今日来得仓促竟自忘了带仆婢使唤,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二位友人多多包涵。”
“殿下何等尊贵身份,竟屈尊招待我等,您不治我们的大不敬之罪,已是格外开恩,何来招待不周一说?”坐在公主身畔的麦尔斯打趣道。
另外两人亦跟着附和道:“正是,正是!公主万金之躯,屈驾相伴是我等莫大荣幸,我等只有感激不尽,怎会心怀不满?”
四人一番客套礼叙,将话题切入正在上演的剧目中。
“演到第几场了?”公主对麦尔斯轻声问道。
“第四场,大将军已攻破都城,正和挟持王族的叛军在西城门外激战,还有一场第八幕就该结束了。”
“那我们岂非错过了最精彩的攻城环节!”公主惊讶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我给你演就是了。攻城在第三场,听好了”说着,麦尔斯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挺起身板,续了口中气,将右臂斜伸过头顶,指着四十五度角方向压低嗓门喝道:“城楼上的将士听着,我是傍河亲卫营神威将军,如今边疆剿逆凯旋还朝,尔等面对的是亲卫营的虎狼勇士,所见之充塞城郊大地的军马是我士气正盛的勤王之师。本帅最后对你们说一遍,立即打开城门,随我前去诛杀叛逆迎驾回宫。我以神威将军的名誉担保对你们犯下的罪行既往不咎,尔等若还是冥顽不灵,执意抗拒王师,城破之时难免身死族灭”
麦尔斯声情并茂模仿着舞台上演员们的腔调举止,逗得公主颤笑不已。
“将军在战场勇略过人,寻常生活里的行止也处处展露出军人的威严神圣,根本无须过多矫饰,举手投足间已尽显大将风范。”费希斯热烈赞扬道。
这位王子在鳞洲国的官僚体系中长大,各类场合的权力博弈和利益置换司空见惯,驾轻就熟,他见公主陪着被剥夺了权力的麦尔斯来散心,已窥得公主今晚要求看这出剧目的用意,便不失时机的迎合公主恭维起麦尔斯。
“将军与这位前朝神威将军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同为手握重兵,坐镇京郊的杰出将领,同样承担着制衡禁卫军的使命。戏中的禁卫军在叛军面前不堪一击,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前番率二十几万大军尚败于将军之手的当朝禁卫军统领大人。难怪公主会对这出剧目情有独钟,每临谷地必移驾剧院观赏,想来是公主在将军奉命远赴边境御敌时借观剧寓情于景抒发对将军的思念之情。殿下对您痴情一片,无怪乎后来甘冒千难万险奔赴边疆与将军相会。”莫里斯也跟着赞道。
改头换面的化名先生始终未忘记登上十方国这个人生新舞台的目的,该国权力中枢的纷争他洞若观火,自身的一言一行都遵循明确的意志导向。公主和麦尔斯感情弥深,与之结成对立于同属伪装身份的蒂利尔阵营,是他挫败当今朝堂将强大权力引为护身符的首相的最佳臂助。为此,他会一如既往在处境微妙的状态中给这对情侣提供必要的援助。
“殿下给予我的情意我万死难报,我对殿下除了忠诚更有爱慕,但愿我们有朝一日能结为眷侣,永不分离!”麦尔斯托起公主右手于手背处献上深情一吻。
“公主和将军自然是最般配的一对儿,这难道不是从我拒绝了国王陛下联姻提议后不容辩驳的事实吗?”费希斯摆出理所当然的架势环视众人道。
“我不反对!”莫里斯呷了口美酒以谐谑的语气附和道。
两人一唱一和鼓励着眼前时刻需要面对国王及谗臣们阻扰的恋人,滑稽的场景像极了朝堂上向君王献媚的弄臣。向来含蓄内敛的莫里斯突然自贬身份扮成佞幸模样惹得众人哄笑不已。
大伙儿品酒看戏,就舞台上轮番上演的精彩剧幕发表各自的观剧心得,期间,莫里斯与费希斯不时向两位土生土长的十方国友伴询问他们本国民族戏剧的历史背景与剧幕情节。一行人在剧院里呆到全剧落幕方意兴阑珊离开剧院。
回到馆舍吃过宵夜已近午夜时分,莫里斯见大伙儿全无睡意,征询了众人意见,吩咐仆人在公馆外开阔的草地上燃起篝火,预备烤架餐具,把白天猎获的野味摆上烤架熏炙。又在草地上广设灯烛火把,扎起宽敞的帐篷,在帐篷内的方形长桌铺陈开美酒佳肴,齐花异果。
四人先是围在篝火堆旁聊了会儿十方国宫廷和前线的时局,待仆人将一头野猪烤得喷香,为每人切下一份烤肉。莫里斯便起身进入帐篷托出盛有美酒的托盘,为每人递上一杯醇酿,放下托后盘重新回到了位子上。
篝火旁的公主问起麦尔斯前线指挥战斗的经历,麦尔斯叹了口气,先是用一截枯树枝拨弄着身前的火堆,幽幽说道:“这场战争注定会夺走许多十方国优秀儿女的生命,敌人的军队过于庞大,实力惊人,他们的枪炮像霹雳一样威力无穷,撼天动地。在黄沙城的战斗中我用尽了所有战术和武器跟敌人较量,然而,最终仍以败退收场。在沿海平原地区,我们没有优势可言,倘进入两军决战时刻,我们一成胜算都谈不上”麦尔斯语气和缓娓娓道来,将他如何指挥防御,如何初战告捷前往敌营谈判,在城楼上指挥防御时不慎受炮击负伤以及无奈下令撤退的经历一一向众人叙述。谈及战事失利,说到痛处哀叹不止。
众人对他败于天时而非才略不济亦感伤不已,嗟嘘劝慰。
麦尔斯方说完战场经历,公主提议每人都聊一聊彼此人生阅历以充实难得聚首的夜晚,得到了麦尔斯和费希斯热烈地响应,唯独莫里斯一天里头一次露出那惯常的神秘深邃地微笑。
他看着公主说道:“既是殿下发起的建议,即由殿下首先向大伙儿讲述您人生中遇到的那些奇闻趣事吧!”
公主凝视着他的双眼,眼神中充满狡黠灵动,笑盈盈说道:“为何不是先生这位主人家先来向大伙儿做一个详细的自我介绍呢?要知道,就属您是我们当中最神秘的人儿了。我们能处在这个世界普遍秩序的上层阶级是因为命运赐予的非凡身世,而您呢?您数不清的财富也是继承于命运吗?您是生来即有富可敌国的家庭和家族产业唯一继承权的幸运身份吗?我记得在红枫堡时先生曾说过,您出生于楔形大陆的穷苦人家,有今日之商业成就全凭高超的经营手段。想必这当中定有诸多令人惊叹的商业奇遇吧!”
“呵,命运的垂青使三位都成了身世显赫的权贵人物。命运给我的关爱是让我生在了遍地商机的楔形大陆,同时赶上了金钱至上的聚宝国奉行对外扩张的时期。扩张主义表面上是武力威胁他国接受聚宝国的行事准则,实则是楔形大陆独立运动中众多失去产业的聚宝国财阀寻找弥补损失的一剂偏方。
聚宝国以商业立国,政府主要部门由财阀支持的政客们把持着,政客们的政治主张受背后金主左右---有钱在贵国未必能为所欲为,但在聚宝国可以。很幸运,我通过个人努力在聚宝国失去对楔形大陆控制前,已是小有所成的商人,在聚宝国高层和楔形大陆各独立武装里头都有不错的人际关系。通过各类掌握权势的代言人为自己扫清了商业扩张过程中的障碍”
“所以您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在各国权力阶层的帮助下积累起巨量的财富,而各国之间的纷争对您的商业发展几乎没有影响。无论是聚宝国或楔形大陆,还是十方国与聚宝国,您都没有因为战争而中断牟利---您在十方国被敌人占领地区的财产受到了高规格的保护,还有您在城北郡我兄长的封地获取的十五年贸易专营权。战争没有给您造成什么损失还使您大发横财!”公主惊叹着感到不可思议。
“殿下是如何得知我的贸易未受战争殃及的呢?难道战时百分之一的盈利能与和平时期万分之一甚至百万分之一的利润相提并论吗?商人算计的是长期拓展性的收益,这一点和王朝追求千秋永存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为了维护自己得来不易的财产可以持续增益。更何况无论战争与否,只要人们有生存需求就离不开商品和商人,难道因为战争就必须取缔商贾这一职业吗?”莫里斯辩解道。
“国王与王朝可以交替更迭,民众却永远是那些民众,商人同样是民众里的一份子,还是必不可少的一份子。在这一点上当政者们早有定见,否则先生又如何能在复杂的世界环境中做到无往不利呢?”公主蓦然笑道。
“我们是听先生讲述传奇人生的,不是质疑他的商业行为是否合乎道德法律准则的,在战争状态下,道德仅仅是一种宣传手段,法律更是胜利者才有的专属特权”麦尔斯斜眼瞟着公主小心翼翼说道,那样子就像个生怕被家长斥责的小孩儿。
“对对对,我们只听先生合法合理的传奇轶事,别的交给道德和法律,假使他的贸易世界也受我们的道德和法律约束的话!”费希斯充满哲理光芒的圆场,让四个犀利老练的成年人霎时间訇然大笑。谈话又恢复到了欢乐有趣的氛围中。
轮到费希斯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时,他绘声绘色向众人描述了自己是怎样因为生于岛国而酷爱航海冒险。自三岁跟随鳞洲国主出访金地港的首次远航到二十五岁至少访问了金阙国聚宝国楔形大陆和十方国这四块大陆之间已知的五十余个国家。如今只剩大哈尔斯大陆以西连接聚宝国的另一片浩瀚水域因为近年才为世人所知未曾涉足,他几乎游历了已知世界的全部地区。在新的航行计划里正筹备着从大哈斯大陆穿越大海经过聚宝国再穿越聚宝国海回到南大洋的鳞洲国,实现一次真正意义的环球航行。
他口若悬河,讲述了航海时遇见的稀奇古怪装扮的异国人,惊悚恐怖的海难事故,提到了那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七年前,金阙国褐丘市最大的货船金枪鱼号在金地港外海与海盗遭遇船毁人亡的事!这起事件使整个东方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直接导致了金阙国默许十方国对受聚宝国庇护的海盗窝点金地港武装进占。
“那次海难之惨烈是数十年来最令人震惊的事件,五十四名船员只留一名生还者,此人就是贵国首相蒂利尔男爵,也是男爵大人直接推动了对金地港展开复仇的计划---”
“无论他有多么冠冕堂皇多么正义凛然的理由,这都是一个愚蠢的计划,他将我们带进了濒临灭国的危局中,这更像一个陷阱而非功绩!”麦尔斯打断费希斯说道。
“我得提醒将军,我们该把话题局限在相应范围内,而不能让它像邪恶的侵略者一样想入侵哪儿就入侵哪儿,蒂利尔政治主张的利弊自有政治场合可以讨论。就旁观者而言,我们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他为人所知的表象而已。”费希斯解释道。
“让蒂利尔和他的愚蠢行为一同毁灭才好,就让时间来检验一切吧!”莫里斯对众人举杯高呼着,再次表现出了戏谑的一面。
众人应声举杯相祝,呷了一口酒,费希斯说道:“这不是重点而是这么重要的变化,你们竟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吗?自金枪鱼号失事后,世界仿佛陷入了某种力量的支配中,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革。首先是金地港易主,接着顽石企业诞生了,然后楔形大陆短短几年竟从落后愚昧的殖民地突然冒出了许多建立现代文明政体的国家。还有十方国因为金地港归属权与聚宝国爆发了旷日持久的争端,可以预见即将参战的金阙国一旦正式加入这场大国角力中,那么在我们有生之年亲历的这场浩大战争必定是漫长而冷酷的。
一切都是在短短的七年间发生的,这还不包括因为紧张的战局而被我们忽略的距楔形大陆之后人类最伟大的地理发现---大哈尔斯大陆的存在。人类终于找到了了解我们所处世界的途径。此外,七年间涌现出的科技成果超过了前五十年的世界总和。值得一提的是百分之六十的新发明都出自先生的顽石企业。
在贵国深陷灾荒与战乱的日子里,世界上的和平地区正源源不断生产着印有顽石企业标签的商品。”费希斯看着众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神情兴奋地说道:“没有人知道先生具体有多少财富,多少工厂,多少科技研究所,为培育尖端科研人员建造了多少配备最精密科研器材的一流学府,即使所有数据完全可以通过全面实地考察得到精确统计。然而大哈尔斯大陆也不过才发现了三年而已,大陆之外还有多少未被发现的世界仍是未知之谜,若先生无意透露我们又该上哪儿去求证先生财产的具体数额呢?
何况有此等能力的个人或者政府,时下大概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战争忙得不可开交哩!
顽石企业一天产出的商品价值抵得上贵国数十年的国民产出,这头商业巨兽的现世给人类带来的影响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块大陆起到的作用。说来贵国当真时乖运蹇,因为倘没有聚宝国的军事封锁,仅贵国农业领域发生的灾难完全可以靠对外通商予以调节,断不至恶化到引发广泛民乱的程度。若无敌国军事封锁,只要先生出手相助,少则一月,多则半载,必能从世界各地调运来足够多的粮食化解灾荒。
说一千道一万,全因这场战争使十方国本就饱受灾情困扰的国内局势雪上加霜---通过我的叙述,你们是否也察觉到了七年来世界的变化和之前我们所了解的缓慢而稳步向前的历史进程似乎有了某些异样的转变?当然,我的提问绝对没有冒犯受人敬爱的莫里斯先生及造福人类的顽石企业的意思,纯粹是出于一个具有常识与理智的人对人类发展与世界格局变化的合理思考。”
“金枪鱼号被海盗洗劫摧毁,蒂利尔做为唯一的生还者矢志报仇,挟十方国兵威横扫金地岛,由此引来了聚宝国对我们的重兵封锁。事件本身具有因果效应,非说有什么反常之处,原因定然在蒂利尔身上。”麦尔斯沉静说道:“我倒也敬重这恩仇必报的人,何况还是凭一己之力兴一国之兵实现复仇的壮举。若非他的行止参杂了太多野心,对权力展现出贪婪的本性,我倒很愿意和这等功勋卓著的人物坦诚相待。至于莫里斯先生与顽石企业的出现一如我们所未了解的充满神秘与力量地处海外世界的国度。我们无法轻易将之揣摩看穿,无法理解它们何以存在。所以,若非说先生和远方的世界以猝不及防的方式突然出现于我们的世界,令我们感到了对强大未知领域的不安和恐惧,倒不妨说是我们对未知世界故步自封,踟蹰不前,引起的不适感来形容,把它概括成‘见怪不怪’加以诠释并积极融入倒也贴合现实。不知王子以为在下所言如何?”
费希斯微笑着颔首道:“假如我们能像聚宝国一样充满探索精神和求知欲,兴许楔形大陆大哈尔斯大陆以及连接世界的新航线应当由我们所发现也未可知!”
“好一句见怪不怪,许多事情仍是受限于人们与生俱来的环境制约,这让我们在面对新生事物时总会有无所适从之感。”莫里斯说着转身吩咐仆人们给宾客的杯中斟满美酒,继续道:“我们总是因为缺乏既有经验应付蕴含强大力量的陌生事物感到困扰,然而这却是彼此相互了解必不可少的过程。事实是这一过程出现的分歧与碰撞最终都会通过恰当的途径解决。”莫里斯发言结束后引得众人争相赞誉。
夜色渐深,秋寒沁人,四人围在火堆旁尽兴聊着各种话题,有诙谐逗趣的,有意境深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