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特还趁机补充,“就是拉特利耶为了保护娜莎小姐打伤的那个混蛋。”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劳斯丹德大人有些想笑,“我说为什么厂里没事的时候,总有预感要被添麻烦,你们这群俗小子,那就一块来。可惜一匹马只能骑一个人。”
“我的好大哥哥,怎么没想起我呢?”
这番话令查理毫无波澜,甚至还向后给出不文明的手势。
罗克娜拔剑向他挥舞,“哥哥好过分,你信不信我刺你两剑?”
作问尚未结束,查理轻松双手夹住剑尖,“你要是刺死我,另一个人的生命也会随着终结。”
“上马!”
劳斯丹德轻扬之令声,两匹快马蹄腾在自家庄园以北的方向,快速奔驰。
然而等归来到镇上的时候,事情又完全变得不一样。
就连查理也觉得反应不及,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镇上,街上都在马蹄的奔行中扬起尘灰。当下正值日胄六点不到,他一句话也没说,静听着他们诉说陈情。在查茹兰特家停下以后,仅向家主说完两句就走了。又途经广场上,见到募兵站点,想到曾经的授权令,就行问附近的兵士,“你们的连长身在何处?”
“我不知道。”列兵说。
劳斯丹德大人不甚着急,仅仅是点头致谢就走,仔细思量是不是要动用最后的权力,但王座肯定不愿意——犯不着为了这小子劳师动众。
“今天是几号?”大人问他们。
他的妹妹即答:“七月二十八号。”
查理听闻马上就明白,于是对征兵站大声求问:“你们的连长在哪?”
上士对他很不耐烦,“不知道。”
“很好,我知道了。”查理从马鞍上套着的一个精致的、长半弗杖的黑色套筒里拿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骑兵式旗,主色为黑色,为了装饰还顺带缝上两条白丝绸流苏装饰,以及两个银色铃铛,它是黑色火枪手第五中队的信物,上面刻着王室铭文ξ,下面还有箴言,以珀利尼士语书写,是用银丝绣成的,旁边还有银桂叶做装饰:
毫不动摇的忠诚、正义、畏惧之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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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绑到手杖上,铃铛在悬空摇曳的趋使下作响,直到他当众摆到上士面前,用近乎念史诗的语气对他说:
“我告诉你,这一件事和人命有关,败坏国王声誉,恐怕就不是死在敌人的枪口。”
上士依旧无动于衷,“你这没用。”
“很好,以后你就不会有用了。”
查理的眼神,与之不相匹配的年纪展露出仅有一丝仁慈,剩下的全是恫吓之意。夏季的凉风令人舒畅,但下士一点也不觉得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变得寒冷。
劳斯丹德大人掉头就走,他亦很无奈,等了将近半小时还未有消息,他亦想到一个小不点,只怕是她要伤心。在此之前,他去咖啡厅上拜访他的女友,将定做好的茉莉首饰交给她。薇若妮卡听闻之后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的发“呃”的声音,属实匪夷所思,她亦不好说该怎么办,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也不少,便匆匆告辞。
拉兰诺斯宅邸能遇到如此惊变,已经是中午时分,正巧宅邸的人在吃饭,一行人来到庭园正门,他们满头大汗,并给迎面而来的夫人致意作礼,恳请她请娜莎走出来传达消息,以这一晴天霹雳来说,拉兰诺斯似乎也有出手的机会。
他甩着旗,夹杂着铃铃作响的声音,心里并不感到焦虑,但也十分不快,“不幸的消息,我被他们的忧虑所麻烦。但出于我们的友谊,还是要知会你,拉特利耶被捕了,原因是裁定那天他把意图侵犯你的贵族杀害。”
她翻脸如翻书般快,“是谁抓的?”
“根据他们的说辞,是第十七团第二营第一连连长和其五名官兵,三名宪警。”查理的口气展现非凡的传达指令所用的腔调,若不是语气略带轻佻那就更好了。
“我不相信他会杀人,这群人渣没把我们全杀伐侵害,那已经算是万幸了,更不用说他用鞭子狠心鞭挞……怎么会这样呢?”
她抵用抹去眼眶不算湿润的部分,掩盖突如其来的变故带来的悲伤罢,不料才一会,娜莎摇头地感慨,发出渗人的冷笑,“我有件事要拜托你,考验我们之间的交情。”
“但说无妨。”
“去求证那些个混蛋有没有死!”
娜莎少有咬牙切齿地说话,这和她一向的个性扭了个半弯,她眼锐视这这片土地,在她的面前,查理是唯一能依靠的人,仅以大小姐自己的力量,无法查清一切的缘由。
“我乐意奉陪!”罗克娜挥手擅自答应了它。
“就依妹妹的话。”劳斯丹德大人偶有喜逐颜开的一幕,但笑容中有另一层意思,“有人对王家黑色火枪手缺乏概念,我想也是时候该出手,这是国王授予的特殊含义。”
查理觉得这面旗帜不应该只是毫无意义的玩具,但这亦证明第五中队的隐匿性很强。
国王认为军队应该要认识他们的威名,他们可作为督导作用,拥有鞭挞军队违反纪律的权力,这是自路易九世开始就建立的恐怖部队,绝不只用于看门。
查理很有风度地请他们回到餐桌上,跨入宅邸,安娜陪在她女儿身后,他才安心继续提问:
“那么,我想请问,娜莎·德·潘诺–拉兰诺斯,倘若该施暴者未死,你是否要控告恩歇伯爵之长子侵犯未遂[1]?”
“若不控诉岂不是白白浪费证明他清白的含义?”她反问道,随后用一种确切的说法强调自己的观点:“是,我很肯定一定要如此做。”
他请宅邸里的人拿纸笔来,洋洋洒洒以墨水做书,行字不像平日般潦草,笔迹清晰圆滑,一张官方文书就随着他盖章落定遂告定论了。
他带上帽子,随后便告辞了。
一众人正要沿着西尼乌尔村外的大路出玻璃仑斯大道,不料正撞到归来的连长和拉特利耶一行人。
这番场面属实令人陷入沉思。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甚至寂静于此好一阵子。
劳斯丹德大人率先开口:“劳烦您,您怎么称呼?”
连长如实回答,“德·居塞林(dejeyseine,您呢?”
“果然如此。若是我仆人在,他肯定会亲切的告诉你我的名字——德·潘诺–劳斯丹德。”查理行礼致意,然后继续官方照会:
“言归正传我现在立案调查恩歇伯爵长子阿弗舍·德·列耶伏(affeuchederieēyfeu,关于王政六百九十六年,洛什卡历第三公元七月二十四日在佩尼萝潘诺镇南阿科玛酒馆斗殴一事,当事人委托我进行查案,证明事情的原委和经过,对施暴者给予应有的裁决。”
“你是谁?宪警局的吗?局长已经定性……”连长并无心恋谈太久,想要继续前行。
“不,你这等人狡猾得很。我可不是宪警局的,太低档了。”
“口气还不小,不跟你胡闹。”
连长正要走,劳斯丹德大人扬起马蹄,列兵误以为是要突袭,连忙对他举枪示警,“停下!否则我们将会以袭击军队的应对方式还击。”
“你敢?!”查理从黑色套筒中抽出旗帜,在强风中旗帜斑浪卷卷,铃铛剧烈摇晃,再次发出不连断的警示,“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是他久久未闻但听过的象征。
原来这并不是传说。
“王家黑色火枪手团第五中队长,兼王家亨利–劳斯丹德火器厂总监在此。”
黑色罩袍并没有在身,抵不过因为变故未能装备上。
从气质上,令缰为恫的黑色阿图黑栗子马眼神就不太好瞧,他们长期要被长毛和刀剑作伴,仅此耐受性并不算惧怕,反而嘶鸣两声,列兵的刺刀反而显得软弱无力了。劳斯丹德的查理无话可说,在自我介绍和目的说完以后,他便不再说话,而是任由铃铛响起,令连长亦不敢动。
双方一度僵持在大路上,引起附近居民的围观,但他们也不敢靠前,只敢远方眺望。
“我可以走了吗?”德·居塞林说。
实际上,当小记忆恢复术达到阈值以后。他想起上司,也就是团长所说的传说唯有这条“最好当真”[2]。
“呵,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的逮捕令在哪里?”
德·居塞林从腰上的皮盒子里拿出那张逮捕令,查理便仔细阅读,发现的确符合正规手段,文书也没有造假,的确是佩尼萝宪警局的局长签发的。
查理的语气放缓,拿出自己签署的命令展示给他们看,“好,但我要提醒,第五中队已经介入此事,因此现在开始,他的嫌疑还要经过调查才能决定。我随后会向国王陛下请求签署,这张命令就会正式生效,所以现在是说明,但并不是通知。”
“但他已经认罪。为了赎罪立功,他投效在我们的麾下,已经领我们的吕讷,这件事不再有转机了。”
中尉德·居塞林这番话把惊讶这一词汇提升到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