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直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彪爷的电话,“我是小直,我们见一面吧。”
“好,我正好想跟你聊一聊珊珊的事呢。这样吧,明天学校门口见。”
说实话,关于珊珊,程直也有了些自己的想法。这些天的遭遇让她很混乱,孩子的事、珊珊的事、彪爷告诉她的事,还有那些零零碎碎的梦。既然答应要找彪爷去聊珊珊,程直索性撕下几页纸,将自己的想法写了又划掉,最后还是誊抄在本子上。
彪爷早早的守在学校门口,他已经不再年轻,但他仍然羡慕那些年轻人的朝气勃勃。他选择在学校门口碰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想见见她的孩子。他常常想,如果师傅还活着,他老人家该有多高兴。直到快要迟到了,程直才车着孩子姗姗来迟。老人家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草草看两眼,连话都没怎么说上那孩子就被程直像赶牛一样赶进学校里去了。
他们找个地方坐下,店家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儿还没开始营业。”
彪爷望了望店内,“老板,把你柜台上的饮料帮我来几瓶。你忙你的,正好你这店里静,我们自己在这儿坐会儿就好。”
程直看了看,说:“要不我们去包间吧,老板,你这儿的牛奶帮我送一箱过来。”
“彪爷,我问过了,听说她是受不了领养那家奶奶的冷嘲热讽才寻短见的。还有这是我昨天整理的关于珊珊的一些想法。”
彪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接过程直递过来的本子,认真的看起来。半晌,他看着送牛奶和饮料进来的老板进进出出,直到老板离开,他才说:“嗯,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只不过我认为珊珊并没有想不起来,只是她在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或许她的潜意识觉得逃避、不去面对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
“问题是要怎样跟她说,她才能接受。”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是不是可以问一下她的父母?”
“对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果然您更有经验。哦,对了,和你一起长大的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彪爷恍了恍神,低头抿一口饮料,“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世上,如果活着,现在应该跟我一样七老八十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程直能感觉到彪爷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悲伤和落寞,“师傅刚死那会儿,他是嫌疑人,我恨过他,也咒过他。再后来我是到处打听他的下落,有人说师傅去世的那一年在隔壁镇上见过他。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讯息了。不过,你除了好奇这个,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你父母的事?”
程直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彪爷,我还是没法接受这件事。您知道吗,前两天我爸来电话,我甚至有点慌张,哼哼,多可笑啊。”
彪爷又给自己倒了杯饮料,不经意的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会好奇,你母亲是怎么死的,父亲又是谁?”
“您说什么?”程直想确认一下,她本来并不好奇的,难道当年的事有什么隐情。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看看珊珊吧。”彪爷故意将话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