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还能谁啊”离歌笑苦笑道“忆卿呗”遂看向承毅“她一个人,还是跟小梅一起?”见后者抬眼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点点头“那大概是把小梅拉跑了。”
“为什么一定还是忆卿把梅梅拉跑了”燕三娘笑了“他那灯明摆着是想给忆卿的。”
“他有那心,也得有那胆啊”离歌笑摇了摇头,安慰仍旧皱着眉的承毅“没事儿,梅梅心细,会照顾好忆卿的”感觉他还是不放心“一会儿我去跟万选说,一定把人找着。”承毅这才稍稍定下些心,但眉头依旧没松开。
“你们是怀远侯府的客人?”三人闻声看去,竟是方才那个与燕三娘在一起的少年。
“你怎么还没走?!”燕三娘诧异竟有如此难缠的人“还偷听我们说话。”
“行动唐突”少年向燕三娘与离歌笑拱手一礼“还望夫人海涵”
“你叫谁夫人呢?!”当着承毅,燕三娘终究接不住这样的称呼。
少年一愣,没明白刚才叫得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翻脸了“刚刚”
“内人脸皮儿薄,不妨事”离歌笑看向已红了脸的燕三娘笑了笑,复而看向少年疑惑道“你又是谁?”
“在下徐文璧,家父袭第六代定国公爵,方才听闻,兄台提到常家小姐小字和子介兄,想必是怀远侯府的亲友了。”常万选字子介,这确是与侯府有交的人家才会知道的。
“你是京城徐大人家的亲眷。”离歌笑知道,如今守备金陵的,是魏国公的后人,这魏国公与定国公实则一脉同宗,皆系开国大将徐达之子孙,却是因成祖时,长子与幺儿站了不同派系,才有了如今一家两爵,南北而居的局面。
“看来兄台,也是在朝为官的”徐文璧一笑,点了点头“现今留都守备,确是我族堂伯公,徐常两家向来交好,所以甚是关切,还望兄台原谅徐某冒犯。”
“小小年纪,谈吐倒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离歌笑带了几分赏识“没什么,常家小姐和我朋友在一起,不会有危险,我们这就去找子介说一下。”
“纵然是兄台的朋友,现下佳期夜半,人员混杂,两位姑娘怕也不太安全”
“你才姑娘呢!”燕三娘气道“我们梅梅是个男人!”
“小梅是我兄弟”离歌笑有些尴尬地,给一脸懵的徐文璧解释了一下“行了”一旁的承毅已有些着急“咱们找万选去吧,他可能也找人呢。”遂向徐文璧一拱手,转身而去。
小梅那边,常忆卿看着眼前的帷帽,一脸不高兴“一定要戴么?”瞪着小梅,撅了嘴“我说刚才你跑哪儿去了。”
小梅笑嘻嘻道“戴上吧,咱俩就这么跑了,总要顾及着点儿,回去也好有个说辞。”
常忆卿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把帷帽戴上,任小梅把绢纱罩得严严实实“好了吧”待小梅看了觉得没问题了,笑道“走,咱们把灯放了去。”
两人已过了最热闹的地段儿,寻了秦淮河畔一处人少空旷的地方,小梅取出火折子,将两个灯的松脂燃了,一人执一盏,直直地伸着手臂,待感觉热气足了,尝试着松了松手,觉着有了向上的力道,才缓缓松开。两人看着花灯愈升愈高,彼此相视而笑,喜上眉梢,满脸尽是开怀。
两盏花灯,被河上拂过的微风一送,犹如奔月的仙子,在已被满街流彩,映得如白昼一般的空中,徐徐划过一道成双的潋滟风姿,引得街上许多人纷纷驻足,抬头目送着,两道身影,渐渐升到如同一对繁星大小,才堪堪回神,而常忆卿与小梅,则正一同虔诚地合目祈祷,一时仿佛忘了周边所有。
常忆卿慢慢睁开眼睛,抬头发现,已寻不得花灯踪迹,转头见小梅还在那里合掌祈求,一时好奇又生情趣,凑到小梅面前,盯着小梅闭着的眼睛看。
小梅专心礼毕,一睁眼,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呆在了原地,却是惹得常忆卿哈哈哈大笑,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你别笑了”小梅见路人皆笑嘻嘻地看向两人这边,脸上一红,拉上常忆卿赶紧离开。待到一处稍僻静的巷子里,常忆卿方才缓和了些“接下来去哪儿啊你要?”小梅说着看了看天色“不然回去吧,侯爷他们会担心的。”
常忆卿看向小梅,嘻嘻一笑“带你去个好地方。”隧拉起小梅便往巷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