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断了向东要两个老人地的念想,他便找人写了一个合同,现在的事,口头说的有时候没有用,得白纸黑字写在纸上才算数,只要写在纸上,那就是铁证如山,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秀秀在合同上不签字,他有点毛,便直接拨通了向东的电话,把事给向东说了,向东那个怂样子,自古以来他说的事,向东从来都听,这一次,也一定听。
果然向东和他心里想的一样,对他说:“三哥,地的事,你说了算,签字就免了,你有高血压,以后干活的时候慢慢干,身体重要,别把身体熬坏了。”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的身体我了解,分地的合同已经写好了,如果你愿意,你就给你婆娘打个电话,让你婆娘代替你把字签了。”他语气还是那么强,他喜欢用居高临下的态度跟自己这个亲弟弟说话。
“好吧,三哥,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挂了电话,一会后,向东拨过来了电话,对他说:“三哥,我给秀秀说好了,你就拿去让她把字签了。”
向东这个怂样子,他是永远看不起的,明明知道自己吃亏却不反对,就这个事情,如果向东说几句反对话,他心里还会舒服一点,会接着说一大堆大道理,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事情定了,如今向东一句反对话也没有,让他觉得好像他真把人家亏了。
他来到秀秀那个出租房子,秀秀在打扫屋子卫生,看见他走过来,就像没有看见一样,依然在扫地,好像连他一起要扫出去一样,要不是签字,他一定会把这个捡拾垃圾的低贱货狠狠骂一顿。
如今有事求人家,得忍着,他挤出一点笑容,语气也劲量和气一点:“他岁妈,这合同签字的事,向东给你说了没有?”
秀秀放下手中的扫帚,用那双狐狸眼睛看了他一眼,那双狐狸眼睛能勾人的魂魄,向东那个没有出息的,当初一定是被那双狐狸眼睛迷上的。
“三哥,我一个妇道人家签的字真能起作用?”
“能,当然能,你就把你的名字签上,现在男女平等,向东没有在,你就把你名字签上。”
“好吧!”
秀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那笔好像是娃娃用过的,秀秀在废纸上试了试,不下水,秀秀重新取了一个笔。
“往那里签?”
他用手指了一下,秀秀便把自己的名字划在了上面,然后他拿出第二份合同,让秀秀在那里也签个名字,看着秀秀把名字签上去后,他给自己留了一份合同,给秀秀给了一份。
他睡在土炕上,听着麻脸婆娘的呼噜声,想起这过去的事,他心里乱得很。哎,这老天爷也爱捉弄人,那合同签了不过三个月,那阴洼的地里便有了石油,听黄支书说要补助二十多万征地款。
他怎么也不会料到那个不长庄稼的地方去冒出来石油,如今他后悔了,连肠子都悔青了,麻脸婆娘天天嚷着闹着要征地款,说那合同就是一个女的签的,向东没有签字,村委会也没有人签字,根本不算数。
为此,他私下问过黄支书,黄支书说:“虽然土地是村上的,但是你们一家人承包的,你们兄弟分家,怎么分,是你们的事。你这个族长,想事想得周到,你写的那个合同我看了,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写的,村委会是承认这个合同的。其实你们也不用费那么多事,亲兄弟分地,即使没有合同,只要你们口头说好,村上也是承认的。”
他不是让村上承认那个合同,而是想让村上不承认,听黄支书如此说,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好歹也是十多户人家的族长,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翻来覆去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从黄支书家回来后,他一直蒙着头抽旱烟,该死的一棵大树把他的头碰了一个疙瘩。
回到家后,麻脸婆娘听了他的汇报,说:“这个事,说到底是你和向东的事,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向东,那些征地款,他不能私吃,得两家平分。”
这样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可想想那么多钱,他种几十年地也得不到,他心中那些不好意思也就没有了。这好事不能让向东私吃了,他便拨通了向东的电话,告诉了他的想法。
这一次,那个怂货没有爽快答应他,而是对他说:“三哥,这钱的事,你得问秀秀去,签合同的是秀秀,和你分地的也是秀秀,我在外打工,管不了那么多。”
这个怂货长心眼了,跟他玩起来了心眼,他挂了电话,来到秀秀那个出租屋,秀秀没有在,桃花说她妈去县医院给奶奶看病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哎,心急如焚,偏偏人家就走了,也没有个手机,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这个狐狸精,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也不知会不会给自己分钱,如果不分钱,就得打官司,这官司能打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