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个根深蒂固的指令(1 / 2)

飞来 横还 6408 字 2023-05-17

距上回带褚酌夕去医院拆线时已经过了三四日,这些天贺从云出门时总是会不自觉的观察四周,不着痕迹的。

他尚且不知道对方将褚酌夕的住处摸透了几分,是只停留在青径山外,还是已经精确到了楼层和门牌号。

不过好在青径山属于房价较贵的地段,里头的户主不说非富即贵,也算是手头常常宽裕的,安保系统较其它地方来说算是严苛完整,极少出纰漏,大抵会相对安全许多。

稀奇的是,贺从云自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竟然再没追问她的伤势,亦如往常,不知是在憋什么坏。

褚酌夕今天一早起来时便拉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晃,刚从被窝里挖出来,身上温温热热的,抱到洗手间里时方才说是约好了录音棚,今天必须出去,他要是不答应,她就这样挂在他身上不下去了,好磨歹磨的,他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应下了。

他问她,谁陪她去?她独自一人脚上又有伤,自然是不方便的。

褚酌夕说,是唐品双。

自从当初演出事件之后,唐品双算是歇下了,雇主两个多月都没工作,她也不用去洽谈什么业务,自然是月月领着褚酌夕发的工资,带薪休假呢,这下子总算是能动起来了。

贺从云犹豫了一会儿,想起当初那个跟着褚酌夕一起来市局录口供的女生,看着柔柔弱弱的,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放心。

褚酌夕像是看出他的顾虑似的,生怕他拒绝,便一个劲儿的搂着他亲,贺从云只被那密密麻麻的吻亲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便被套了话去。

看着褚酌夕得逞后的笑脸,贺从云无奈,只好由她,让她现在便联系人来接她,方便些,于是褚酌夕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屏幕都没亮,只装模作样的一阵自问自答,贺从云看的失语,蓦然反应过来,这小祖宗怕是早就联系好了,只不过通知他一声,让他知道她的去向,就算他不答应,等他上班之后,褚酌夕也会偷偷溜出去的。

贺从云气的要命,扣着人儿解了手机,要她给他发录音棚的位置,结束后他好去接她,褚酌夕拧不过,只好在某位警官先生的怒视下乖乖发了定位。

临近上午十点整,贺从云便接到褚酌夕发来的消息,说是出发了。

正打算发消息交代她注意安全,办公室门却忽然被扣响了,肖殃及火急火燎的推开门,身后还跟了好几个脑袋进来,神情都有些紧张。

“怎么?”贺从云拧眉,顿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肖殃及只上前,把一叠资料递到贺从云跟前,“老大,刚刚收发室递了一个文件袋上来,只说是给刑侦队的,没说具体给谁,我就给拆了,里头有一份十七年前遂宁县派出所已经结案的刑事案件卷宗的复印件,还有……”他停顿一会儿,与身边的人儿对视一眼方才道,“还有一封信,说是这起案件当初判错了,指控…指控褚法医是…弑母的凶手……”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一时安静,众人面面相觑。

肖殃及见状,连忙补充道,“收发室的警员说是跑腿的送来的,刚送到就直接拿来刑侦队了,刚刚调了监控,许祁鸣已经去追了。”

贺从云眉间微紧,脑海中的画面像是走马灯般迅速闪过,相邻的小洋房,阳台下的小花园,门后的尸体,凹陷的头颅,还有十一岁的褚酌夕。

文件上的周秀珠,那是褚酌夕母亲的名字,女,36岁,死因为颅骨凹陷性骨折,导致颅内出血及部分脑组织损伤,当场死亡,第一案发现场便在周秀珠自家圈出来的小花园附近,也是客厅,一门之隔,尸体由內而外俯卧着。

根据当初结案时的记录,凶手为周秀珠的丈夫,也就是褚酌夕的父亲,褚邵宏,凶器为一把一百二十公分的斧头,接触周秀珠头部的是斧背,再加上一个成年男性挥舞起重物的力道,直接将人当场给砸死了。

据说事发前褚邵宏喝了不少酒,而在二楼的女儿在听见声响下楼时目睹了全过程,于是褚邵宏在杀死妻子之后又意图杀害亲生女儿,索性当时褚酌夕只一个劲儿的往外跑,遇到了街上巡逻的警员,才算是捡回一条命。

事后派出所进行调查时,发现了褚邵宏的就医记录,后经医疗机关鉴定,确认褚邵宏为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于是在向法院提交审理时,鉴于褚邵宏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处罚减轻,判了无期徒刑,并予以监外执行,强制医疗。

贺从云抽出那份夹杂在其中的信件,信上的内容不是手写,而是打印的,不太长,但字字珠玑,无一不是在指控当初的案件蹊跷,真正的凶手正在逍遥法外。

文件来的太过突然,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贺从云忽然想起那天从医院回青径山的路上褚酌夕说的话,她说对方跟她到医院是在查看她的伤势,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调查组,他当时并不十分理解,可是现下的状况却恰恰说明褚酌夕是猜对了。

对方想要阻止她重回调查组,而这份文件就是其中一环,让她卷入刑事案件当中,即便是一份尘封已久的已经结案的案件,不说信件的内容是真是假,褚酌夕至少也会被停职调查,总之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参与进连环杀人案和贩毒集团的调查当中,这便是对方想要的。

“联系一下遂宁的派出所,看看是谁调走了这份文件复印的。”

“是。”刚刚有人应下,身后的办公室们再次打开,这回进来的是许祁鸣,尚且有些气喘,但面对贺从云迫切的目光时却也来不及歇息了。

“送东西的就是个普通跑腿的,说对方是在手机上下的单子,地点标在景恒公园,只跟他说东西放在西边入口处的长椅上,现在下单的号码已经关机联系不上了。”

许祁鸣一口气说完,接过肖殃及递来的水猛灌几口,“贺队,这事儿…要上报吗?”

肖殃及只瞪他,踹一脚许祁鸣的小腿肚儿,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下一秒,门口的小警员轻轻扣响了门框,看着一屋子的人微微愣了愣,“贺队,张局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贺从云拧眉,将资料胡乱归拢,尽数塞进肖殃及怀中,“收好。”

张局的传话来的不早不晚,恰到好处,很难让人不将这次即将谈话的内容联想到刚刚收到的文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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