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时机(1 / 2)

飞来 横还 9110 字 2023-05-17

褚酌夕这两日有些魂不守舍的,填词时光是咬着笔杆儿发愣的功夫就能占上一大半儿,再加上伤口逐渐愈合,长出新肉,便总觉得脚底板痒痒的,弄的褚酌夕烦躁不已。

贺从云一早起来,先是去楼下买了早饭,再回来喊褚酌夕起床,收拾干净了便将人抱去吃饭,依旧放在桌子上,这些天褚酌夕其实已经可以下地稍稍走动了,只要动作不要太大,慢慢的挪,就扯不到伤口,可是贺从云就像是个移动的智能轮椅,只要他在家时便不让她下地,总爱抱着走。

褚酌夕没法儿,胳膊拗不过大腿,便只能由他了。

贺从云嚼着手里的包子,看着褚酌夕的目光盯着光秃秃的地板逐渐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便只好挠了挠她腰间的软肉,“褚褚,你手里这杯是我的。”

“啊?”褚酌夕愣了,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似的,蓦然拿开嘴边的吸管儿看了看,确实是贺从云的没错,因为她的左前方还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杯冒着热气儿的。

“在想什么?”贺从云擦了她嘴边的包子汤汁。

褚酌夕舔舔嘴角,被贺从云抹的痒痒的,“没什么。”褚酌夕抿唇,叼着吸管儿。

昨天贺从云去市局之后,陈思守找到了她,找到青径山的公寓门前,按响了她家的门铃,这是自从泳池那一回过后,她与陈思守的第一次碰面,虽然在这期间陈思守依旧会每天与她问候早晚安,但褚酌夕打开门看见他时依旧有些诧异。

陈思守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她的腿上,随后拧了拧眉,那双暗藏在眼镜后头的浅色眼瞳透露着几分狡黠与痞气,“不请我进去吗?”

褚酌夕顿了顿,操纵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陈思守把头发稍稍理短了些,更像是从前的陈思守了。

“没有水吗?”陈思守看她。

褚酌夕瞥他一眼,“自己倒。”

陈思守不禁笑了笑,再次拿着水杯回到她面前时,她看见陈思守的眼底是压抑着的烦躁与不耐,“那个刑警搬过来了啊。”

褚酌夕只看他,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陈会长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思守听着她的话先是沉默,随即笑的开怀,像是嘲讽,然后蹲到她眼前,“小鸟,我说过的,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阿守,或是别的什么,总之现在这个太过生分了。”他的眼睛眯了眯,带着点儿危险的意味,顷刻间又变得柔和。

“还有,我只说不再缠着你,可没说再不联系了,我听说你被绑架还受了伤,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问题吗?毕竟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只是这样的话你也不许吗?”

褚酌夕闻言拧了拧眉,陈思守的话说的谦卑又深情,甚至于蹲在她的眼前照顾着她此刻的高度,可那双浅色的眼瞳后却看不到一点儿温度。

“没人比你更清楚我的身手,你知道我被绑架的几率有多小。”

谎言被戳穿了,陈思守也不恼,只是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小鸟,你真是不留情面。”

陈思守把她抱到身边放下,随即抓过她的一条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褚酌夕拧眉,欲往回抽了抽,她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可那只手的力量很足,几乎抓的她无法动弹,“别动。”陈思守看她,“看看伤口。”

她看着陈思守一圈儿接着一圈儿的卸下她脚上缠着的纱布,动作温柔细致,可褚酌夕却分明自心底升上一股寒意。

她脚底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长出新肉的地方痒痒的,陈思守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伤口处的缝合线,隐隐往下压了压。

“放开我。”褚酌夕心头一紧,陈思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以至于让她有了已经忘却了从前的错觉,只是那只被抓住的脚踝依旧纹丝不动,她察觉到陈思守按住她伤口的拇指使了劲儿,缓缓下压。

“那位小队长什么时候搬过来的?”陈思守看她,面上一如既往的温和。

褚酌夕拧眉,她感觉到伤口的愈合处被陈思守生生的给按裂了,可她不愿叫出声儿,“陈会长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跟我男朋友同居有什么问题吗?”

陈思守的眼神暗了暗,指尖缓缓钻入她裂开的伤口,褚酌夕只疼的浑身一紧,额上的汗珠瞬间划下脖颈。

变态。

陈思守一手摘了眼镜,他看见褚酌夕眼里倾巢而出的怒骂,却始终咬着嘴唇不愿出声儿。

“我的小艳羽鸟,我现在才意识到,你是真的要从我身边逃走了。”陈思守的眼瞳直视着她的方向,褚酌夕几乎疼的软倒在了沙发里,抓着她右脚的手依旧在攻击她的伤口,褚酌夕知道,陈思守现在看不清她,但是他眼里散发的阴鸷亦如从前一般,冰凉的像是要弄死她。

陈思守的手就像是一把坚固的钳子,几乎是强硬的掐着她的下颚接吻,似乎只要她不张嘴,下一秒他就能直接卸了她的下巴。

伤口处被挖开的巨痛分毫不减,疼的褚酌夕几乎要弓起腰来,可是陈思守的胸膛就像是一堵墙般紧紧压着她,硬生生将她的呻吟尽数赌在嘴里,剥夺她的每一寸呼吸。

半晌,陈思守轻柔的吻着她的眼睑,“小鸟,我想通了,不介意你有男人,只要你愿意,我有办法让那个小刑警也同意,最重要的,是你的意愿。”

疯子。

褚酌夕看着他,疼的脸色微微发白,陈思守的眉眼与她近在咫尺,右脚已经被他松开了,可是扣开的伤口不会就此愈合,只会一个劲儿的往外淌血。

不等她回答,突兀的铃声便蓦然打破二人之间的僵局。

陈思守拧了拧眉,扫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随后扶着她的右腿轻轻放在了沙发的边沿,避免她足跟处淌下的鲜血渗进沙发里,然后走到阳台,接起不久后挂断,又再次拨出一通。

褚酌夕的伤口被生生扣开,几乎疼的整条右腿几乎麻木,她卸力般躺倒在沙发里,汗水几乎浸湿了背部和发丝,她只希望陈思守接完这个电话就赶紧离开。

她原是这样想的,只是在听到陈思守拨出电话的一瞬间只觉沉入冰窖般浑身恶寒,褚酌夕的耳朵嗡鸣,再也听不见阳台上隐隐传来的对话声,她的意识尚还保留在陈思守播出的那个号码里。

为什么陈思守打电话时需要输入号码拨通,而不是选择通讯录,能让他即刻播出电话的人必然是重要的,如若这个不能证明,那么能背下对方的号码难道还不能证明吗?那么重要的人又为什么会没有存下号码?

褚酌夕只觉得一瞬间脑袋像是撕裂般的巨痛,天旋地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从前做的一切就都太可笑了,她被人耍的团团转。

陈思守打完电话回来时,褚酌夕便这么僵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面色更是苍白,他以为是她疼的一时卸了力,连忙握起她的右脚看了看,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缝合线依旧牵制着两边的足肉,温热的鲜血顺着足跟落在地上。

陈思守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拿了医疗箱帮她处理完伤口,又重新细细缠上绷带裹好,还处理了地上的血迹,轻车熟路。

他将褚酌夕抱起来,看向那双几乎有些晦暗的眼睛,“要休息吗?抱你去卧室,还是要在轮椅上?”

褚酌夕的目光僵了两秒,随后才开始移动,陈思守已经把眼镜戴回去了,她看向镜片后那双温和的眼瞳,僵硬的指了指轮椅。

陈思守放下她,随即蹲在她腿边,“我有急事得先离开,下回再来看你。”

褚酌夕的反应有些慢,几乎在陈思守走到门口时方才叫住他。

“陈思守,你骗过我吗?”

陈思守的目光有着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笑了笑,正想开口,却又被褚酌夕给堵了回去,“我说的,是会让我从此恨你的骗。”

他看见陈思守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下,看着她的眼瞳里带上几分落寞,“小鸟,你今天很累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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