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照进了屋内，躺在床上的芬里厄咂巴着嘴，似乎在梦中吃到了什么美味佳肴。

可当他刚想张口狠狠地咬上一口的时候，牙齿唯一触碰到的就只是自己的另一颗牙齿。

咬了一口空气的他茫然地起身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可目光所及之处，有高档的红木家具、有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还有精致的墙纸装饰，就是没有梦中堆成山的薯片。

这时他才勉强想起自己已经不在那个阴暗冰冷的地下车站，而是在苏姐姐的家中。

他摸了摸身下舒适的大床与身后柔软的枕头，这是他在龙族统治世界的时候都未曾想过的享受。巨龙们更喜欢将自己的宝物垫在自己的身下，而不是这些柔软的织物。

但现在看来，人类的睡眠方式确实比那些膈得难受的金币更加舒服。

“哥哥，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了夏弥的声音，小母龙昨晚也睡在了苏晓樯的家里，免得自己哥哥因不熟悉环境而闹什么脾气。

无论如何，一位龙王的怒火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姐姐！”床上的芬里厄在听到夏弥的声音后便从被子里窜了出来，一路小跑着来到门前。

“你果然已经醒了。”小母龙打开了门，有些无奈地看着还是个孩子的哥哥。

正所谓，“十二岁，狗都嫌”，虽然他是龙，狗不敢嫌弃他，但带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麻烦了！

“快下楼吃饭，吃完我们今天还得去新家。”门外的夏弥认命般地牵起了他的小手准备下楼。

“姐姐，我能不能就住在这？”

被自己妹妹牵着走的芬里厄却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多姿多彩的人类世界要远比单调的尼伯龙根更符合他的兴趣。

“不行！”可小母龙却果断拒绝了自己哥哥的请求，

“为什么？”懵懂的龙王就像所有被父母拒绝了的孩子一样露出了一个失落的表情。

“因为这是苏姐姐家，苏姐姐马上就要和我一起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上学，要很久才能回来。”夏弥耐心地向他解释道，完全不考虑她们还可以去借用路明非的传送门。

“那我能不能住到路叔叔家？”芬里厄的话让小母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路叔叔！他就是个骗子，到现在都没有教会我一个法术，不许去！”对于路明非，夏弥的怨气可是相当巨大。

“再说他一个无业游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照顾你？”

怎么说她也是一条在首都有户口、有房产的龙，可不能与路明非这种街溜子混到一起。

失望的芬里厄虽然有着一些小情绪，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的新家离这里远吗？我还能不能再来苏姐姐家玩？”

“咳咳。”

一想起自己从奥丁手中抢下的尼伯龙根，小母龙就兴奋异常，她故作严肃地扭头对自己哥哥说，

“芬里厄，今后这座覆盖整个城市的尼伯龙根就是是我们的新家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尽情地在里面玩耍。”

她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什么吃惊的表情。可对现代城市大小没有任何概念的芬里厄却只是懵懂地歪着脑袋，双手比划着向她问道，

“很大吗？比我们那个洞窟还大？”

没见过多少市面的龙王只能依靠着固有认知去进行比较。

“很大哦，大到你可以在里面随意翱翔。”

刚说完小母龙就有些后悔的一巴掌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为了得到路明非的支持，自己可是把天上的所有空间全卖了出去。

但还好她还留了一部，两人划分的界限就是这座城市中最高的地标建筑，这么看来应该还是有一部分空间，让自己哥哥自由飞行。

“真的吗？我终于能飞了！”

在这个人类为主导的时代，每一条巨龙都有着对天空的执着。

看着兴奋的哥哥，小母龙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他那地方限高。或许自己可以再找路明非做一笔交易，让他对自己哥哥通融通融？

……

“你想要回天空的控制权？”

餐桌上，路明非不解地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学徒，脸上就差写上“你是白痴吗？”

“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大法师的表情严肃而认真，这种想要单方面毁约的作法他可是见得多了，而后果往往是背约者的永世折磨。

每一份契约都有着九狱之主的见证，无论是他和老唐签下的灵魂契约，还是他与夏弥或零签订的私人契约，秩序之力都将确保缔约双方严格遵照条款内容执行。

当然，那些潜藏在文字描述下的小手段只有熟悉这些法律规则的魔鬼才能找出破绽。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你吓唬我干什么？”面对着自己老师的严厉目光，夏弥哼哼唧唧地将怒火全都发泄在了盘子里的烤肠上。

“你们现在这样可真像是一对闹变扭的父女。”坐在一旁的苏晓樯却吃着面包笑出了声。“当年我向我爸要零花钱的时候，就和现在这状况差不多。”

“连出气的方式也一模一样。”小天女指了指夏弥盘中的香肠怀念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