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总可以了吧。”雷蒙直视着大副,轻笑着说。
大副哑口无言,转身灰溜溜地爬上甲板,躲进船舱里不再露面。
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而是怕。怕d,怕雷蒙这个魔法师,更怕魔法师背后的“贵族势力”。
待工人送完这批铁矿石后,直布罗陀正琢磨着怎么劝雷蒙收回手段。
这“箱子飞天”的举动太过招摇,不是每个船老板都能接受的。并且这种方式其实不太合适,好似施舍跟炫耀一般的“同情”难免会产生一丝尴尬。
但没成想,还没等他先说出口,雷蒙就收回精神力,反之驱动风元素流动着,形成从海水表面拂过的风,带来凉爽,并在他们搬运时提供少许的“推力”。
工人们纷纷向雷蒙投以感激的神情,他们虽然半数是残疾人,但没有选择成为职业流浪汉,而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来维生。
他们需要帮助,但不需要居高临下的施舍。底层人大多心思单纯,能分清谁真对自己好,谁只是敷衍了事,他们很明白这一点。
雷蒙感受着工人们的目光,心中颇有感慨。手一扬一松,如同洒下一捧沙子,紧接着在老卡尔的码头附近形成了颇为复杂的空气流动,无论是驶进还是驶出码头的船都能察觉到异常。
在这股气流的推动下,捆绑船帆的麻绳不自然地晃动,驶进码头的船受到牵引稍稍加快速度,并在靠近码头时平稳减速,一点儿颠簸都没有。卸下货的船都不用调整帆的方向,很自然地顺着气流驶出码头。
新的“短船”摸不着头脑的来,旧的“短船”着急地走,老卡尔的码头上又恢复了秩序,刚刚那场意外就像抛入海洋的石子,逐渐消弭在波涛中。
直布罗陀朝雷蒙打了个招呼,随后匆忙地带着巴布,跑到乘风的船周围,跟船长达成协议。
d自然也被雷蒙叫停,只在返回的路上帮助一位乏力的工人调整抱箱子的角度,随后来到雷蒙的身边。两人带着姐妹俩稍微躲远了些,以免打扰工人们的正常工作。
姐妹俩乖巧地跟着雷蒙,到空闲处张开手,迎着风,享受着水汽拂过头发,轻轻触碰她们脸蛋儿的感觉,无比惬意。
她们在岸边的沙滩上玩着傻子,时不时捡起一块好看的贝壳,商量着怎么把它用到装饰品上
雷蒙靠在一旁的灯柱上,看着忙碌的栈桥,不断奔波的直布罗陀跟巴布很是显眼。
据老卡尔所说,之前这些事都是由他跟“麻杆”来负责的,直布罗陀只是负责组织卸货工,现在老卡尔得联系之前的生意伙伴,“麻杆”又走了,只能让他暂时顶上。看得出来,这对他来说是相当沉重的负担。
雷蒙转头,看到d眯着眼睛,也盯着直布罗陀看,不由得心生好奇,用手肘戳了戳d的身体问道:
“d,你看到什么了?”
“士兵勇士”d回话了,这是自那天晚上以来,他说的头一句话。
“哦?怎么说?”雷蒙轻挑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直布罗陀。
两个词他都没觉得有毛病,只是好奇直布罗陀的想法,诱导他说起别的话,说不定对记忆恢复有好处。
“他的右臂是自己砍下来的”
雷蒙感到非常惊讶,他不知道d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看向远处的直布罗陀,不由得心生敬意。
对自己下手的人就够狠,亲手砍掉自己的胳膊,那更是狠人中的狠人,看来老卡尔的工人都有故事
d说完也就没了声音,一直盯着直布罗陀发愣,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感到熟悉的气息,任凭雷蒙怎么发问也不说话。
雷蒙放弃了,他知道这时干扰不了d,转而看向周围,心里暗自打量着码头的情况。他来到这儿可不是借口,解决这次冲突也只是意外,他想要为心中的计划作准备,他还想赢了那场赌局
时间来到了中午,老卡尔带着卸货工人来到码头,抬着些面包、干肉和水,竟然是给卸货工送午饭来的,这是专属于老卡尔码头上的福利。
当雷蒙刚知道这回事时,他感到有些诧异,随即想到老卡尔的为人又非常平淡的接受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不合时宜,但这事儿放在老卡尔身上又正常无比,他不是一位老板,只是这群卸货工的“大家长”;他的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跟他们一起寻找生路。
这样的人太罕见了,经历或许比小说还要精彩,雷蒙也很好奇,可是一直没机会问,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