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是谁？”

男人大着舌头，用近乎蔑视的语气说道，就像在看水湾里将要死去的臭鱼。随后朝雷蒙呼气，喷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酒臭味。

雷蒙退开一步，差点用“你爹”的对话怼回去，皱着眉头说：

“老卡尔的员工，他现在有点忙，有什么事儿我可以转达，或者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呵等？”

醉汉嗤笑着，要扑向雷蒙却扑了个空，打个趔趄趴在地上，脸着地就呼呼大睡起来。

雷蒙靠近，观察起这个醉汉，出乎预料的是，他身上并没有血刻帮的纹身

老卡尔听到门外的声音，往门外瞅了一眼，看到倒地的醉汉面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原样。他蹲下身子，用温和的声音对姐妹俩说：

“爷爷马上有客人要来，你们先上楼，等到处理完我就找你们，好吗？”

姐妹俩虽然有些不愿意，还是听话地上了楼，安吉拉在楼梯口还跟爷爷调皮地吐着舌头。

“爷爷快点儿忙完，我们等着您。”

姐妹俩消失在楼上，雷蒙进门本想问什么情况，从远处熙熙攘攘来了一群人。

他们提着几箱酒停在店门口，指着晕倒的人大声嘲笑着，笑够了才派两个人给他拖起来，旁若无人地涌进店里，根本就不在乎店里的老卡尔和雷蒙，各自找着位置，没正形地坐着。

有的人只把半边屁股搁在长凳上，侧身将一条腿搭在长凳面上，拿着朗姆酒呼喝着拼起来。看他们的架势，像在自己家一样。

“要我帮忙吗？”

雷蒙转头向老卡尔投以询问的眼神，而老卡尔则是用制止雷蒙，拽着雷蒙的衣袖拉到自己身后，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道：

“孩子，下面的事儿交给我解决，你到楼上帮我看着安吉拉跟艾米莉，别让她们下来。”

雷蒙很认真地拒绝了老卡尔的提议，但也没有自作主张，私自动手，只是退回柜台，守在楼梯口旁边。

“孩子，一会儿千万不要动手，记住千万不要！”

老卡尔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雷蒙，他低声告诫过后，叹了口气，走到柜台后坐着拿出账本认真地算着，纯粹的冷处理。

雷蒙用精神力扫过这群家伙，明白这也是一群没实力的混蛋，就放下心来，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栏杆，琢磨着现在的情况。

比起这一边的沉默，另一边就相当过分，叮叮当当的响声嘈杂而烦乱，笑声、椅子摇晃的吱嘎声、酒瓶滚落碎裂声夹杂在一起，形成嘈杂的巨浪，叫人难以忍受。

酒瓶相碰，漫溢的酒沫从瓶口飞出，溅到四周，举起酒瓶对口吹，任凭酒液从嘴角流出，洒在地板上。喝空了的酒瓶也不归置，大喊一声再来，就朝地面一扔，直接摔成碎片。

几个好事的家伙觉得光喝酒不过瘾，脱下上衣，踩在长凳上，上半身都快趴到桌面上，胡乱撒着一把铜盾，猜面决定该谁喝酒。

现在老卡尔的店中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分界线，这头是老卡尔跟雷蒙，另一头是拼酒的家伙，两方的气氛毫不相干，就像看不见彼此一样。

觥筹交错之间，半数的酒箱都空了，这些家伙的热情仍然高涨，时不时有人瞥过老卡尔，发出不屑地嗤笑。

门外又进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皮质外衣的瘦猴子，另一个是个两米多的壮汉，比d还要高出半个头。

那瘦猴子经过柜台时，尤其注意了雷蒙，觉得没有威胁，便大摇大摆地坐在喝酒的家伙们旁边，伸手也要了瓶酒。

有了瘦猴子的参与，气氛变得更热闹，先来的众人碰着酒瓶，又达到一个小高潮。

“哈哈！猜错了，你输了！拿钱！”

“滚蛋，喝酒！妈的，再来，我就不信了！”

那个两米多的壮汉没有参与进去，径直向老卡尔走来。他披着兽皮坎肩，左眼一片灰白，没有一丝神采，从太阳穴横过眼睛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只趴在脸上的蜈蚣。

壮汉靠在柜台前，直盯着算账的老卡尔，相当不礼貌地说：

“老卡尔，我们又来了”

老卡尔装作没听见，一心一意算着账本。

壮汉伸手拽过账本，一把抽离开来，随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叫你呢，老卡尔！你是耳朵不好使吗？！”

雷蒙眉头都快拧成一股绳子，咳嗽一声准备动手，却仍旧被老卡尔的暗地的手势制止。

“呦，新人！老卡尔，你竟然还有钱招新员工，哎呦，不愧是有钱人。”

壮汉转头看向雷蒙，不屑地说道。

老卡尔怕雷蒙冲动，立马站出来，并且稍微向左边挪了一步，遮挡住壮汉看向雷蒙的视线：

“萨尼尔，这里是码头。布鲁斯威尔的法规明确规定，不能在码头上发生冲突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