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强做菜,可把整条巷子都馋坏了,可知道味道是从周强家传出去的,探头闻闻味脖子就都缩了回去,唯独这哥仨闻味儿冒过来。
刚刚周强又是爆锅又是颠勺的,然后又这么一通折腾,院门口味道已经不太明显。
等几人身子进了屋子,那滋味可就不了得。
虽然一桌子菜早已下了大半,但丝毫不耽误把丁卯春他们几个馋虫勾出来。
不用招呼,一个个自己脱鞋上炕。
潘志刚撅着屁股倒酒。
“来,哥几个,走一个!”
“哥俩好啊,”
“五魁首啊,”
“六六顺,”
“你吃酒啊……”
殊不知,边上的姚梦依再也看不下去了,给两孩子穿衣服就出门。
周强追出去:“媳妇,你干啥去?”
刚才周强看到姚梦依开柜上小锁了,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担心他狗改不了吃屎。
有外人在,姚梦依不好发作:“我去把欠工友钱还上,再去我娘家还十五,免得你跟你一伙朋友都换了酒。”
周强有种不好的预感:“还钱也不用赶大晚上的啊,你看这天都快黑了。”
“周强,你也知道天快黑了,你有事没事就招一伙人回来,想没想过家里还有我跟孩子?会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你还想解释什么,喝你马尿去吧!”
望着母子三人离去背影,周强双耳满是姚梦依冰冷训声。
周强无奈摇头,等回到屋子,他们三个已经下去半瓶酒。
若不是知道这三个真对自己不离不弃,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撵走。
“爱要怎么说出口啊,”
“倒在杯里全是酒啊,”
“喝死我都不放手啊。”
今天屁股冻坏了,周强过去也“滋喽”一口酒,一口下肚,就感觉一股热流直奔大肠头。
周强瞅瞅潘志刚含胸撅腚那个样子,担心道:“你能成吗?这么勇?”
“不碍事,给你跟高洋去去晦气,这酒说啥我都得喝。”
“那以后我得改口叫你肛哥,月字加一工。”
“我去!你欺负我不识字咋滴?啥也别说了,走一个。”
周强愁眉不展,丁卯春关心道:“啥事?我看嫂子出门脸特黑,是不是因为今天你跟贺老四打架那事?”
潘志刚邀功:“今儿嫂子在,贺老四被你打满地找牙那事,我们可一点没说。”
高洋把他们扒拉到一边:“你们问的都不在点子上。”
“啥是点子啊?”丁卯春跟潘志刚异口同声。
高洋贱嗖嗖的凑到周强面前,质问道:“大周,今天这桌菜是不是卖贺老四自行车换的?跟哥们透句实话,还剩多少?”
“对啊,还剩多少?不行咱换个地,接着喝酒。”
周强白了他们一眼:“什么还剩多少?没看自行车还在院里窝着呢吗?钱是哥我凭本事挣的。”
几人探头一望,果真院子里有台自行车,就是贺老四没事总炫那台二八大杠。
“那你今天哪发的财?”
“你们先吃,吃完我再跟你们说。”
一会的功夫,丁卯春几个便风卷残云,就差把盘子啃了。
最后,都“嗝喽”一下,几人才有慢下来的节奏。
周强笑笑,理解他们。
高洋他们家还算好的,爸是钢厂一个小领导,平时不缺油水。
丁卯春家哥三个,都等着接老子班呢,一个正经事没有,一家五口全靠一个人养着。
至于潘志刚,不用说了,穷的叮当三响,房子都没有,也就跟他们几个才能混上一口。
当然了,丁卯春分逼没有,主要都是吃他跟高洋的。
周强干了最后一口,直奔主题:“哥几个,都别上班了,我们做点生意吧。”
“啥?”丁卯春率先咧嘴:“我爸要退了,我还打算接班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