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强把他话打断:“你家仨兄弟,你爸退了就那么一个名额,保准接班的就是你啊?”
一句话把直接把丁卯春噎个半死。
“那你工作呢?”
“不要了。纺织厂没效益,钢厂也快黄了,继续上班没出路。”
周强说的也不假,下岗潮灵鞍是第一批,就是还需等十年。
丁卯春紧张起来:“你从哪听来的内部消息?”
“早晚的事。”
丁卯春松了一口气:“那是你自己想的,八字没一撇的事。”
“你真不行就算了。”
“别介,我听听他俩怎么说。”
高洋露出难色:“大周,我跟丁卯春不一样,我爸都给我安排好了,混半年就能提拔成个小领导。我爸说,我再念个电大,混个文凭,以后就是当大干部料。”
“那你就是不参与呗?”
“那话不能这么说。出人我不行,出力,沟通关系啥的可以找我。”
周强满意的点点头:“你肯出力就算你入一股。”
其实周强知道,再过半年,高洋家也不再有什么好光景。
新来的厂长吃回扣进了一批质量不合格设备,罪名栽赃在高洋他爸身上,后来又找由头把高洋开了。
拉他进来,周强也是想帮高洋找个退路。
潘志刚倒是一脸无所谓:“我闲人一个,要是能挣钱就带上我。不过咱干啥啊?”
几人直勾勾的都望向周强。
“捕鱼!”
“捕鱼?”
“臭水沟啊?”
“够损啊你!”
周强不耻,拿出跟四千平签的合同,白纸黑字还有公家红戳在上面,也不由他们三个不信。
“保质保鲜,咱可不做丧良心买卖。”
三个同时张大嘴巴,这可真是灵鞍独一头了。
周强简单扼要,把今天他捕鱼卖鱼的事讲了一遍。
虽然他刚刚简单说了跟贺老四打架经过,貌似都没有挣钱事精彩。
“你们干不干吧,一句话。”
“可咱灵鞍哪有坑啊?”
“丁卯春还没说干不干呢,现在属于商业机密,我还不能说。”
丁卯春默默抽了一口烟,拿不定主意。
周强说的不假,他家仨孩子,一般家里抢工作都打破脑袋,他家也是早晚的事。
何况他还排行老三,接班多半都是家里老大,从上往下排,轮也轮不到他。
为自己提前做好盘算是应该的。
丁卯春吭哧瘪肚道:“捕鱼这活好干嘛?我不像你,爹妈可没教过这个。”
“那有啥,就是冷,今天可把我屁股冻坏了。”
“可这有啥?保不齐,日后挣的比你上班都多,相中你的姑娘排二里地;去你家提亲的跟跑火车一样。”
丁卯春心思活了“成!反正我也闲人一个,怎么干大周你再跟我好好讲讲。”
“没啥可讲的,明天咱哥几个早起多穿点,丁卯春你再推上你家倒骑驴,那台倒骑驴算你入股了。”
“成!”
高洋也坐不住了:“那我呢,我明儿还上班呢,给我安排点啥活?”
“渔网你能弄着吗?”
高洋眨眨眼:“拦河网成吗,钢厂去年防汛剩的,就是眼大点。”
周强拍拍高洋肩膀:“成了,不过你还得负责给缝上。”
潘志刚依旧撅着腚:“那我呢?”
周强看他一眼乐道:“我去?潘志刚你跟哥几个说说,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我家厕所里有纸,用不用给你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