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离乱人续前缘,江湖客开肉铺。(1 / 2)

伍子胥传说 资江秋水 7581 字 2023-05-16

随着了解的深入,伍子胥对要离越来越看重。

一直以来,荀泗是伍子胥的得力助手,庞大的棠邑商队,已经消耗了荀泗大部分精力。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多以江湖人士为骨干,都是从各国慕名伍子胥而来,是伍子胥的底牌,交由荀泗掌管。

有时情况特殊,伍子胥外出,身边也需要信得过的高手,只好调荀泗随从,这样,商队就临时交荀泗的助手接管。现在有了要离,武艺和荀泗不分伯仲,智术和口才更胜荀泗,办事滴水不漏,正是助手的最佳人选。

主意已定,伍子胥调要离为自已的贴身助手,把荀泗解放出来。

要离有了伍子胥这棵大树罩着,和荞的生活状态,得到了彻底的改变。历经逃亡和磨难的要离、荞,如四处飘泊的浮萍,终于有了落脚点。也终于得到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尊严和体面。夫妻二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托贵人伍子胥的福。

要离对伍子胥,只想报恩。任何安排,都欣然接受,并全力以赴。

一次,要离外出办事回来,在棠邑街头发现一个妇人。从背影看,似是自己在战乱流亡途中走散的妻子冯氏。要离便一路尾随,至一寒酸破旧的民宅。妇人进门前,向后看了一眼,要离一眼确定,就是在逃难中走失的妻子冯氏。

要离心思缜密,躲在墙角观察。见屋里出来一个男人,接着冯氏。从情形看,似乎是一对儿。

要离的心就乱了,饭不思,睡不香,象丢了魂似的。荞见状,问了几次,见要离什么也不说,只是叹气。荞乖巧温和,也不再问,尽可能多地陪伴在要离身边。

要离象是着魔了一样,总是身不由己地来到冯氏住房外,在远处隐蔽自已,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就这样,要离一连转悠了好几天,神形恍惚。

一日,正当要离贴在墙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冯氏的住房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要离的肩膀。回头一看,正是和冯氏共同生活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见要离惊讶,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前。要离将要出嗓子眼的声音咽了回去。

那男人示意到僻静处说话,便转身向外走。要离犹豫了一下,便跟在后面。离冯氏住房远了,二人站在一个附近没人的角落。此时,要离才仔细观察那个男人。

那男人体形魁梧,比自已要高大一些。手长脚大,长眉毛,细眼睛,天庭平阔,脸部干净,看起来慈和,像个正人君子。要离便把心放松了下来。

那男人用轻得只有二人贴近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我观察你很久了。开始以为是歹人,仔细看又不像。后见你天天在周围转悠,又生怕被人发现,刻意躲着。我想,你是不是与这房子有关?”

见要离无语。那男人又补充道:

“我们也是刚刚搬来的,在城里做活。这房的主人赌博欠了债,搬走躲起来了。就这破房子,被债主收了,就租给了我们。你不会也是来要债的吗?”

要离长叹了一口气,说是有些事情,比较复杂,说来话长。便请那男人到酒馆去聊。

两个男人找了家小酒馆。

要离首先言明自已在伍府当差,并出示腰牌,声明自己不是歹人,让那男人打消顾虑。要离想,这种事,不便直接说,得看情况而定。便理了理头绪,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先试探一下。

要离说自已也是逃难来的,走散了一个亲戚,与那男人室内的女人有点像。但又不敢肯定,不好冒失上门打扰。因此,转悠了几天。

那男人得知原来如此,便放下心来。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郑人,栾获,以狩猎谋生。为逃避战乱,从郑国流亡到此。途中妻子走散,救下了无依无靠活不下去的冯氏。听冯氏讲,她也与家人走散了。茫茫人海,不知从何处去寻找自己的家人,更不知是生是死。冯氏一个人饥寒交迫,历经危险。渐渐的,感着越来越绝望,一时想不开,上吊寻死,正巧被自已救下。为了活命,二人相依为命,结伴来到了这里。眼看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想起逃亡时,看到途中难民的尸骨,二人不敢再想,对自己原先的另一半,也渐渐失去了指望。就这样,和冯氏组成了新家。”栾获见要离不说话,目光呆滞,神形痛苦,便安慰说:

“我们都是苦命之人,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好不容易发现了失散的亲戚,虽然只是有点像,还不敢肯定,哪何不上门相见,一看便知?”

要离看栾获是个实在人,一咬牙,还是说了实话,说冯氏正是自己失散的妻子。

栾获顿时吃了一惊。冷静过后,只是默默的低头不语。

要离等栾获反应过来,将自已己与另外的女人,成了新家的事,告诉了栾获。要离对栾获说道:

“我们现在,都已经各自成了新家,有了新的生活。木己成舟了,也算是老天爷撮合,无意再打散彼此的家庭。今天碰上了,两家又同住一城,也算是缘分。我们都是飘泊异乡,死里逃生过来的人,现在举目无亲,何不权当两家是亲戚,彼此走动,以后也相互有个照应。不知合不合适?”

栾获见要离讲得在理,当下认同了要离的想法。为了稳妥起见,说是要回去,先征求冯氏的意见。不管结果如何,明日还在这里见面。

要离回家后,将碰到妻子冯氏的经过,以及与栾获交谈的内容,全部告诉了荞。荞听了不说话,只是流泪。未了,荞抱着要离的头,埋在自已的胸前。荞擦干眼泪,不说话,只是向要离点了点头。

栾获将这事,告诉了冯氏。冯氏得知要离没死,已是高兴。转瞬,眼泪双流,低声哭泣。后又擦干了眼泪,告诉栾获,同意两家人见面。

当天晚上,冯氏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要离与冯氏,是姑表兄妹。二家同住一个山村,从小玩到大,感情极好。成年后,两家大人做主,结为夫妻,说是亲是加亲,感情更深。要离心细,很会疼人,嘴也很甜,很会哄人。成家后,夫妻俩勤劳持家,和睦恩爱。想着能这样过一辈子,冯氏心满意足了。

然而,一场战争,毁了冯氏的美好生活。父母死在乱兵抢掠的刀下,仅有的一个弟弟,又被军队抓走,生死不知。要离的母亲和嫂子也同样遇难。他们的房子,被流兵拆了门窗木梁等,或打桩安营,或生火烧饭和取暖,全毁了。

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她和要离一家,包括公公和夫兄四人,结伴逃亡。在陈国又被乱兵冲散,剩她一人孤苦无依。她想用死来解脱,不想被好心人栾获搭救。到现在做了夫妻。

栾获对她很好,她也尽力回报,在棠邑的小日子,也算是过得安稳。但她对栾获的好,只是感激,不是恩爱。虽能尽夫妻之实,心却被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留给要离的角落。冯氏也知道这样,对栾获不公平,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栾获也感受到了冯氏的内心,对自己有所保留。都是死里逃生过来的人,栾获理解冯氏,并尽量去照顾冯氏的心情。对此,冯氏心里知道,对栾获更加尊敬,用心去照顾好栾获的生活。

对这种相处模式,她和栾获也习惯了。

冯氏今天得知了要离的消息,一时百感交集,辗转反侧。

第二天,要离和栾获,又在小酒馆碰面。栾获告诉要离,冯氏同意他们的决定。双方定好了日子,到栾获家里见个面,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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