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伤本来就长的慢,你胡球一整,又裂开了,今下午那帮狗怂来了,我看你咋整?”关中大汉责怪阶州卒不听他的话。
“死了算球,报家卫国来嘛!杀上个金狗就赚了。”阶州卒艰难挤出一笑。
“外就好好活着,多杀几个,老子三十七了就不想死,你个二十几的娃娃动不动就说死,还有没有小伙子的气派了。
把手放开,你个哈怂又要浪费老子的宝贝了。”
关中老卒笑骂间解开那污黑的绷带,从后腰间取下一羊皮袋,打开袋子,内部散发浓浓的酒味。
“老叔不是吧,又来。”阶州卒看着自己腿部外翻的皮肉,言语有余悸。
“不拉酒烧一下,烂的更快,老四怎死的,手都烂光了,你忘了?”
关中老卒不由阶州卒分说,将酒水浇在了伤口处,疼的阶州卒哇哇大叫,而后关中卒又扯下一片较为干净的内衫,给阶州卒重新包扎。
“老叔,我听王老六说陇西城迟早会被汪世显攻破,还说巩洮都会被这贼夺去,那我们这样守还有啥意思?”阶州卒小心翼翼的问道。
“啪!”
关中卒一巴掌轻打在阶州卒的头顶,不耐烦的说:“你娃刚才不还说保家卫国,咋?怕了?”
“当然不是。只是……算了。”阶州卒没读过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就对了!打仗嘛,想那么多干球,别管谁咋说,守住你眼前的几寸城墙就好,那怕死了,后面自然有人顶,我们以后还要守蒙古人来,陇西城头他汪世显上不来。”汉中老卒也给不了阶州卒准确的回答,明明曹家军有那么多的人,至今还没有支援他也想不通,千万思绪无头,只汇一句:保家卫国来嘛。
午后,远山营的号角声响起,几刻间,数千计的汪家军再次集结,各负攻城器械齐步向城墙下推进,而汪世显就站在高寨上,忧心重重的看着这一幕。
此时的汪世显已经没有了十日前的意气丰足,双眼内陷,精神萎靡,很明显这十天他没有睡一个好觉。
汪世显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小看曹友万,小看曹家军了,这支组建不过三载的新军竟挡住了他纵横甘陕十余年的悍勇,这曹家三书生真就一跃成名将了?他不甘心!
“通令全军,今日必须攻下陇西后,不然攻城各将提头来见!”
另一侧,曹氏兄弟也登上了城头,皆披甲胄持长剑,且甲胄有血迹,很明显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头守城了。
“二哥,黄大官人也没兵了,某派人去看过了,偌大的马场只剩下三百余老弱卒。”
从战事打响,黄舒向陇西城至少支援了三千养马卒,整个陇西马场现在就像纸糊的一般,破了陇西,取马场易如反掌。
“大官人已仁至义尽,接下来唯有死守了。”
曹友万说话间望了一眼天水方向,他期许有人来援,若真没人来他也尽力了,便与这陇西城共存亡吧。
“儿郎们,誓守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