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话忠孝军。
时陈和尚领忠孝军出应理一路西进,于五月十三抵达凉州城,同日夜间,陈和尚率重骑攻城,蒙古守将闭关不应。
次日清晨,蒙古守将领众部骑射与陈和尚会战于城外沙原,由于窝阔台与速不台带走了西征军的主力,加之所余将领不善守城,陈和尚大胜凉州守军,斩杀数百蒙古骑射,夺下了凉州城。
后方本营被袭,窝阔台震惊大怒,未成想速不台没攻下凤翔府,陈和尚却兵行险招下了西凉府,粮道被劫,窝阔台与速不台陷入被动。
速不台孤军深入,自是无法及时撤离,而窝阔台又不敢分兵去夺回凉州府,若窝阔台一减员,势必缓解曹友闻的压力,西宁府空闲出来的人手一旦投入秦陇战场,汪世显崩盘,速不台锁境,这也是窝阔台万般不愿看到的。
值此危机时刻,中兴府被攻破的消息却传来了,西夏一灭,完颜合达一退,蒙古东路军尤如放开锁链的雄师,完全没了束缚,战局天秤随之倾倒。
五月二十日,别勒古台领拖雷部三万先锋军向西与窝阔台汇合,同日过应理。
陈和尚听闻此讯,大骂天不绝窝阔台,而后陈和尚当即下令纵火焚烧凉州城内的蒙古粮草物资。
二十日夜,陈和尚领兵退往兰州城,这一上佳奇袭终以无功而返……
同月二十一,话回陇西城,自汪世显攻城首日算起,已过了整整十天。
远望城头,一片残破,木楼坍塌,石砖参差,边角石阶处仍有垒尸,石道血洗,砖缝肉填,器械架倒,箭矢袋空,左右无落木滚石,更别提御防火器。
自墙而下,可见三五大缺补,有填瓦砾,有填土块,更甚者木车窗架都成了填补物,且墙体本身已看不出青苔色,全是暗红污垢,几处还挂着风干烟熏的内脏。
后观墙下,遍地焦土,远天营垒,灰白无力,风吹营旗,吱呜作响,除了几个巡逻甲士走动,满营默哀无声。
这场攻坚战对双方来说都一场折磨,自打响日至今汪世显部伤亡过五千,曹友万的守军也只剩一千七百余,且多数带伤,战力大减。
“呸!”
城楼旗杆下,一卒啐了一口粘稠的唾沫,怀中抱着一杆血迹长杆,屁股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旗杆旁,让自己尽量保持舒服,但右腿简易包扎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把他疼的心烦气燥。
“你能把爷疼气嘛,爷今儿倒要看看,这腿是你怂的,还是爷的。”
这位阶州卒从始至终都是在自言自语,他把伤口假想成了一个对立的人,骂的也是伤口。
“嘿!”
阶州卒双手各扯住绷带一头,猛力一拉,黑疮淤血顺着伤口流出,疼的他咬牙直咧咧。
“你球干甚来?这能成吗?松开松开!”
一关中卒见状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打在阶州卒的手背上。
“老叔,疼的紧忙。”阶州卒委屈巴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