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小宫女撒的谎吧!”尽管不甘不愿,议政王不得不叹了口气勉强承认,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为了这么点事将别人叫来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勉强笑了笑,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抬手在理郡王肩头轻轻拍了拍,叹道:“方才是本王心急了,古兄莫要在意。唉,跟旁人不能说也不好说,跟古兄说却是无妨,实不相瞒,本王是担心陛下年幼贪玩,微服出宫,万一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那两日陛下推脱着不肯召见臣工,折子也未曾处理,本王难免疑心。没有,那就最好了!”
“呵呵,议政王一腔忠心,在下怎么会在意呢!”理郡王见他终于相信了自己,十分高兴道:“陛下素来英明,料想不会做这种事的!”
“说的是!”议政王心不在焉附和。
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没多大一会,理郡王便告辞,议政王假惺惺的留饭,理郡王怎么可能留,坚持要走,议政王也就罢了。
离开议政王住所,乘上轿子,理郡王顿时松懈,无声舒了口气,掏出帕子拭了拭额角。刚才,差点没湿了一身冷汗。
那日求见不成,再联想自己的人监视到的议政王夫妇那两日的行为,再看见议政王迎面而来,他立刻就明白了他为何而来。
虽然不清楚古清华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他身为古氏子孙,在关键时刻岂能不帮她一把?他有把握,凭着自己胆小怕事、明哲保身得近乎神经质的行事做派,他一定能将议政王忽悠过去。
哼,笑话!世人还真当他古梁振胆小如鼠吗?他也是姓古的人,身上流着的是古氏的血脉,岂能看着外人觊觎古氏江山而不管不顾?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看来,古梁振手心紧了紧,望着前方迅速的眨了眨眼,他是时候找个机会跟陛下摊牌了!这些年,装的也够了!而陛下,也需要支持和帮助。
何况,他的身上还背负着先帝的遗命。可怜先帝,乍然惊觉那姓慕的狼子野心时已经被他害得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天可怜见,这自樊国回来继位的新帝年纪虽小,行事却不俗,他觉得,她定能够完成先帝的遗愿,而他,也不需要找机会跟二公主联系了,帝位更迭频繁,也不是好事……
当日,议政王请旨回都,理由是都中公务耽搁太久,恐怕生变。古清华当然不允,他这时候一个人闷声不响的回翟凤城去,再有人有意散布些隐隐约约的谣言,旁人还不以为是她古清华故意把他赶回去的?那样,大家对她会心生怨愤的。
古清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是说都中公务耽搁太久恐怕生变吗?古清华索性将他那一派的得力干将调了两三个回去主持公务,随便暗暗遣人给刘嘉去一封信,让他折腾点事出来,让那些人好好的消遣消遣。
议政王气了个怔,没料到她居然敢暗地里阴他了!他心头突然生出隐隐的不安,他自己尚未察觉到的不安。
第二天,沈流连依旧召集地方官们在府衙大厅开会商讨海盗招安一事,结果,沈流连纵然才思敏捷,文采过人,口才敏锐,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面对的不止四手,对方一人一句都够他受的。双方各自摆事实,讲道理,引经据典,折腾了一天,仍是无果而散。
古清华不禁苦笑,苦笑的同时也暗暗庆幸,庆幸她还有沈流连这么一个立场坚定的盟友。苏浚是不能放到明面的,她身为大老板,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却不能事事按自己的想法来,明面上,她得做到不偏不倚,这样,才能维持人心和一方稳定。
况且,身为君主,又是女帝,她总不能不顾形象的跟下边人争吵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吧?
古清华暗暗感激神奇的运气,当初议政王设法将沈流连从都城排挤出来,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有今天吧?
可是,那些人不会不知道沈流连所言代表的是她的意思,而仍然争吵得脸红脖子粗,她又感到深深的烦恼。
当年晚上,古清华命羽林侍卫悄悄前往章知府家传旨,宣召觐见。
章知府自然明白此等时候她要说什么,昂然不惧随来人而去。
不料,古清华先是久久的盯着他,然后说道:“章爱卿在南疆,呆了有十二年了吧?”
章知府一愣,忙恭敬回话道:“是,微臣当初还是南阳郡庆丰县一名小小的县令呢,一晃不觉过去十二年了!”
古清华笑道:“恩,从南阳郡小县令做到东南郡知府,可不简单呐!”南阳郡是古青霜的地盘,古凤倾对南阳素来不太管的,但其他郡府对南阳郡的官员都不太喜欢,尤其是南方一带,章知府能够从南阳小县令做到东南郡知府,确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