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怀疑是土地继承权,根据法律,土地继承人第一顺序是配偶、子女、父母。配偶作为继承人第一位,这片土地自然会落在她的手里。”
“那她得到这片土地干什么?”
“目前不清楚。”
林殊荣在办公室里的空挡来回转了两圈,最终坐在了皮沙发上,道:“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一个乡下的朴素妇女变成对金钱着迷的拜金女呢?”
“还能有什么,到了大城市以后看到了灯红酒绿呗,看到了社会上流人士的奢靡,便勾起了自己的欲望。”
“我并不这么认为,林广汉不幸身亡半年,林森的母亲就嫁给了赫赫有名的房地产老总,如果她只是到了大城市才被蒙蔽了双眼,那大豪门也不会看上她吧?中国自古都在讲门当户对,林森的母亲又不是天仙般的美人。”
“林殊荣说的也不是并无道理,根据这一说法,林森的母亲极有可能在去到广州之前就已经与该富豪有了某种关系。”这浑厚的声音出自郝队之口。
“目前看,这种关系应该是富豪与在外地被保养的情妇。”
林殊荣的这番话成为了此次对话的结束语。
3
这次遇上的女人,让谭彬源有些懊恼,心里明白自己和她的生活节奏都不应该被对方打乱。
我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关于这一年中的任何事呢?——谭彬源正坐在沙发上挠头。本就逐渐稀疏的头发,顷刻间又掉了几撮。
谭彬源想弄明白在失忆的这一年里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朋友是谁?有没有结婚?如果结婚了,那老婆又是谁?
他带着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的微信,“还好自己没有随时清理聊天记录的习惯。”谭彬源喃喃道。
本就联系人不多的通讯录,经常联系的似乎就只有三四个。谭彬源并没有找到什么,除去老刘还有三个,分别是两男一女。
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一些家常。甚至和那个女生聊了许多有关于“美食”的内容。
另外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聊到最多的话题是感情。这时,谭彬源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赵文诚,男,目前二十九岁,是谭彬源高中同学,他感情历史丰富但并不精彩,在初中时错过了最喜欢自己的人,升到高中先后喜欢过三个女孩,没有一个成功。最属与古晴的故事轰轰烈烈,不过也只是单相思罢了,俩人的故事持续到了现在,古晴似乎已经烦透了他。其次是一个叫陈思怡的女人,在赵文诚的所谓的“轰烈爱情”的操作下,成功使对方与自己鱼死网破。最初的那个女孩,对他的态度,只能说是家长陪小孩子玩玩而已了。
谭彬源回想起了关于他的以前。
这些聊天内容中,他所倾诉的内容就占了一半。
另一个男人,与他聊的内容并不多,稀稀拉拉的一天下来没有几句话。这是大学时期同宿舍的,当中就属和他关系最好。
更多的都是游戏,再没有其他内容。
但是关于这个女人,谭彬源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而聊得火热,时而彼此冷落。到底也不知道她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是一场斗争,一场没有任何敌人的斗争。失忆就像是一片充满雾气的汪洋大海,一但在里面迷失方向,很难再次走出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倾尽所有努力寻找一座可供停靠的港口,二是漫无目的的飘着,生死全靠上帝指引。
谭彬源第一次感受到无事可做,甚至有些许的莫名感觉到了孤单,时刻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自己,或许某一天在外界的迫使下会撕开现在的虚伪,揭露出自己本性的面纱。
翻来覆去了几分钟,决定拨通老刘的电话。可在通讯录中又犹豫了片刻,“自己提出的不再写小说,回去找人家的最后还是自己,这成何样子?”
不知道这句话说没说出口,谭彬源已经记不清了,说出来也不会有别人听到。
“喂”谭彬源并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电话对面也明显在等着他说些什么,可是没有。
“喂,是我。”
“我知道是你。”
“你现在有空吗?”
“有吧,怎么了?”
“想找你出来聊聊,顺便喝点儿。”
“”那边也许在思索,“行吧,那还老地方见。”
这句话传入谭彬源耳朵里,仿佛得到了救赎。
4
“脖子,小林。”郝队推开了刑侦三队的办公室大门,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紧急氛围。
“郝队,出什么事了?”
“你俩跟我进来。”
林殊荣见自己问的问题没有得到正面回答,感到有些疑惑。李博用手掐了一下林殊荣的大腿外侧,林殊荣眼睛一瞪明白了让自己不要再续问下去。
怀着不解的心理,有些战兢的跟着进入了郝队独立的办公室。
“咱可以结案了。”郝队有些阴沉着脸。
“为什么?这不还没确定嫌疑人吗?”林殊荣不太镇定。
“刚刚刑侦会议上,上面已经做了指示了。”郝队端起茶缸子抿了两口,“凶手已经抓到了,名叫古晴,女,今年二十八岁,系死者高中同学,但当年是挂的学籍名号实际不和死者共同上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排查同学的时候将这个人遗落掉的原因。”
“那她怎么会突然将死者杀害?”平时脑子较为灵光的李博,如今脑子里也是充满了问号。
“给的说法是死者在生前多次对古晴进行言语侮辱,而且曾有一次趁古晴回学校办理手续的时候,死者将班里发生的手机盗窃一事嫁祸给她。”
“手机盗窃?”
“对,当天早晨死者借着帮助闺蜜交手机的机会,将手机偷了出来,并一直携带身上,随后死者去办公室交作业,把闺蜜的手机放进了班主任事先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袋里,这个袋子正是古晴的学籍档案。之后上午八点班主任上班,亲手将这个装有手机袋子交给了古晴,但此时除了死者自己无人知道失窃手机在哪儿。”
“不对啊郝队,难道死者闺蜜就没有去查看交手机的情况吗?”李博问道。
“据了解,手机保险柜装有磨砂玻璃,看不到内部情况。”
“可是,古晴只是来学校办理一些手续,应该不会接触到那个保险箱吧。”
“没错,这就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到底为什么古晴会接触到那个保险箱。”
李博和林殊荣对视了一眼,从面部表情可以看出疑惑。
“那我们还要继续查吗?”林殊荣首先问道。
“不用了,市局一会就来人把物证取走,案件整体交由市局,古晴也有他们进行审讯。”
林殊荣有些不服的说:“那咱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没办法,市局领导的指示,咱只能无条件服从。”
郝队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叹了叹气,有些年迈的脸上又多出了几道皱纹。
“通知物证科的人,提前准备好手续,等人到随时交接。”
面对俩人的愣神和无动于衷,郝队也只是有气无力的训斥了一声“快去!”
随着摔门声的传来,郝队清楚的知道市局绝不是单纯的抢走了自己的功劳,更多的是在利益引诱下的决定,置于犯罪嫌疑人古晴,郝队猜测最多是一只替罪羊罢了。还有不尽其数的谜团尚未解开,显而易见市局要在明天发布会上对媒体放出的消息,都只不过是在自圆其说,给公众了一个潦草的说法。
翌日上午,郝队看着电脑上的案件报道,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在明白一些事情的同时又不能去查清真相。
512杀人案成功告破,犯罪嫌疑人已被市公安机关抓获!——头条新闻的大标题。
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