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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这家酒馆,现实远远没有想象的好,这里并不是只有静谧和民谣小调,在一些位置上总是有那不三不四的人聚一起不知道在做一些什么,要么就是角落里三男两女过着花天酒地的“世外”生活,乍一看上去都是成家的面孔。眼神穿过人群,看见了刚刚上台坐在高脚凳上准备要开唱的她。
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是一首《少无忧》,嗓音多么的清亮,谭彬源找了一处距离舞台较近的卡座坐了下来,并且要了一杯威士忌,看着冰球在43度的酒中慢慢消融,就仿佛人生在一点一点的走向结束。闭眼细听,那嗓音的背后充满了忧郁,说是少无忧,也是几多愁。
伴随着歌声的结束,几个男的上前搭讪,又过来了几个黑背心花梆子的人,周围的人对此等挑逗选择视而不见。谭彬源有些冲动,刚放下酒杯,屁股还没有离开沙发,就有一种由上向下的力量施加在了谭彬源的肩膀上。猛地回头一看,正是那个父亲,他终究是来了。
父爱如山,那母爱呢?即此刻谭彬源心中的疑问。
问他为什么不让我上前制止,他仅仅对我说,“你打不过那些人的,又不可能听你的劝。”
“那就这样看着您自己的闺女放任不管?”
“没事的,那些人道上混的有分寸,在一些方面还是守规矩的。”
我扭过头朝舞台的方向看了看,那些人好像把她带到了吧台,喝了两杯又说了点什么。
谭彬源选择放下了冲动,这位父亲见状也将正压在他肩上的手松开了。
“刚刚唱的歌很郁郁寡欢,不是吗?”
听到他这样评价,谭彬源有点诧异。
“嗯是有点。”这问题不好回答,只能这样搪塞。
“本来应该是一首蛮好听的歌,唱得这么忧郁,谁会爱听?”他继续说道,手里还拿了一瓶朝日啤酒。
谭彬源打量了一下他。
“那您觉得她唱成这样是为什么?”
“欲。”
说完这一个字,便从旁边消失了。谭彬源先是环顾了四周,再将自己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欲,范围很广泛,可以是多个方面不同的表现。
我走到吧台,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拉开旁边的吧台椅,轻轻坐了上去。“老板,来一瓶杜康,再来俩杯子。”
“我只是个弹唱的,不接受其他业务。”她低着头说道,声音比刚刚唱歌的时候要显得成熟很多。
“不让你唱,我也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想法。我只是来这喝一杯。”与此同时,酒保先生已经将一瓶杜康与两只小杯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她抬头看了看我,便又低了回去。
“哪有人自己来喝酒点一瓶杜康啊。”
“那你一起?正好有俩杯子。”
我这话音刚落,她便拿过一只杯子开始倒酒。
“为什么要杜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这算是明知故问吗?”
她冷笑了几声,好似在形容干她这行哪可能会没有忧。
“刚刚有一位年过中年的父亲跟我说,你把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唱得郁郁寡欢。”
“然后呢?”
“我问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口口喝着烈酒。
“他就说了一个字,‘欲’。”
“我哪里有什么所谓的欲?”
“你很孤独,孤独会总让人有一种找别人倾诉的欲望,这样可以给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
“何以见得?”
“只是我个人看法。”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显然,这个女孩原本应该是多么的活泼开朗,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让接触她的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悯。当然,只存在于好人或是良心尚存的人身上。
“他跟你说了很多吧?就是那位父亲。”
“也没提太多,我只知道他经常来。”
她不断握紧手里的小酒杯,“那他现在呢?”她继续问道。
“估计是回家了吧。刚走。”
她听到这只想一口闷掉手里的酒。甚至对她来说,这如果是一碗孟婆汤就更完美了,出门在走上奈何桥,多么想人生就此重来。
“刚刚那些花梆子跟你说什么了?”
“干嘛这么问?”
“那位父亲让我代为转达。”
她把脸贴过来,“是你想知道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吧。”说着还带有些看透一切的猥琐笑容。
“你要是告我,随你怎么认为。”
“你这人真没劲诶。他们就是想搭讪,个别的还有非分之想,早晚枪打出头鸟。”
我拖着腮帮子抿了一小口,“行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才喝多了。”
“你看你都上头了。”
她晕晕乎乎的趴在了桌子上,这时候,那位父亲已经悄咪咪的站在了两人的身后,对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谭彬源笑了笑,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自己的闺女又一次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原来那位父亲一直都在,只不过终是儿女不解父母情。
谭彬源又独自喝了点酒,从酒保先生那里了解到刚刚那位小姐已经在这里打工很久了,本来劳动合同已经到期,但是因为她出色的弹唱能力,老板让她留了下来。在这家酒吧工作的人都没有见过她妈妈,所以一致认为她和她爸爸生活拮据,自己才会迫不得已的来这种地方工作,为了能赚到钱,面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员工与常来的顾客嘴里说,虽然有很多的流氓对她有想法,但是姑娘自己很矜持,平常工作之余也想要去热爱生活。
2
“郝队,这是广州公安传回来的调查报告。”
“林森的父亲没有任何涉案前科,我怀疑有人故意灭口。”李博对林森父亲的死有了怀疑。
“为什么这么怀疑?”郝队反复翻着调查报告的几页a4纸。
“林森父亲在死后半年不到,林森母亲就改嫁入了豪门,林森也因为这件事去了该富豪公司的对立面,也就是柏森集团。”
郝队听到这,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报告,在办公桌右侧第一个抽屉里找出了另一份文件。
“柏森集团没有什么黑社会性质,可以排除大规模团伙涉案的可能。”郝队说道,接着将文件递到了李博的手中。
“那也就是说,林森进入柏森集团完全是靠常规手段。”李博用右手手指关节处敲了三下桌子,“同时也就侧面印证了他母亲在婚内傍大款的事实,然后安排人将林广汉杀死并未造成意外事故。目的就在于林广汉意外死亡,她自己就没有了离婚所负的法律责任,还可以按照“丧偶”标准依法继承南方生前的财产。”
“可是她已经嫁入豪门,又何必纠结这点财产?”林殊荣再一次提出质疑,“按照常理来讲,这位女子嫁入豪门所得到的财富,应该是她死去丈夫一辈子积蓄也达不到的水准。”
“所以这时候人们又会再一次的将这位女子置于案件之外。我大胆推测,她不惜杀人来得到这笔遗产,说明对继承人来讲极为重要,可能有着‘马上要得到’的迫切心里,验证了这是一笔不小的遗产,金钱与房屋已经不值得一提。”
“土地?”林殊荣乍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