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义(1 / 2)

在一年里 墨清孤城 9507 字 2023-05-22

1

距离案发一天一天的过去,警方初步锁定了这名奇装异服的女子,尽管林殊荣并不认可她就是真凶。

“脖子,关于死者丈夫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郝队站在一面白板的面前,上面贴用吸铁石粘着关于这起案件的证据与关键人,并且用黑色白板笔标出了之间的关系。

这里的“脖子”是李博在警队中昵称,只有与他平级的同事与上级使用这个称呼。

“有的郝队。”

“说来听听。”

“是。”李博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林森,男,38岁,山东寿光人,现任柏森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同时也兼任该集团在咱们城市的项目总管,案件发生时他正在位于广州的集团总部开会,接到消息后买了当天晚上的飞机,落地是凌晨五点。”李博用咽唾沫的方式浸润了一下嗓子。

“根据我们后期走访调查发现,该男子在这边没有什么同学、亲戚,他是在华南理工大学建筑系就读,故同学大部分在广州,亲戚除了父母以外其余的都在寿光。”

“他父母在什么地方?”郝队似乎听得很认真,他心知肚明局里留给自己破案的时间不多了。

“父母在他大二的时候变卖了家里的庄稼地,去到广州租房子陪自己的儿子。大三那年林森父亲在一次下班回家的路上不幸出了车祸,当场身亡,过了半年左右,其母亲就改嫁了,嫁给了当地挺有名气的地产公司老总。”

“傍大款啊?”林殊荣有些愤懑的说道,“这八成婚内就出轨了,要不然一个乡下妇女能半年内就能傍到地产公司老总?”

“不清楚,之后林森似乎很讨厌自己的母亲,以至于毕业后就去这位老总的对手公司也就是柏森集团面试了,为此他母亲一直在抱怨这件事。”

“那林森怎么应对的?”郝队看了一眼李博的眼神。

“林森说自己是自由择业,她无权干涉,而且说都有个‘森’字,表示柏森集团才是自己的归宿。”

“显然后者是荒唐的。”郝队立刻说道,李博与林殊荣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身前这个男人。

“对,不过处于对母亲的憎恶,也能理解。”

“林森父亲生前在哪里上班,了解吗?”郝队紧接着问道。

“根据调查,他之前是在广州荔湾区的一片建筑工地上打工。”

“行。脖子,你俩联系广州方面,询问一下林森父亲的工友。”

看着李博与林殊荣异口同声的回答,郝队脸上挂上了细细的笑容,眼角处的皱纹挤到了一起,亦是那么的亲切。

当年的公安大学,风和日丽;如今的公安大院,庄严素朴。

“这么多年了,咱们终于看到了郝队的皱纹。”

“说的是,当年在警校郝队对咱们最严苛了,我和你就打赌看不到郝队有皱纹,当时还被陈琛那小子打了小报告,被他知道以后就言行逼供问你我说这话什么意思。”

“对,你二话没有就招了,说‘你在有皱纹前就被土匪打死’。”

李博大笑了几声,“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生气,就说能光荣殉职是他对党忠诚最好的表达方式。”

“可惜啊,陈琛那小子也永远离咱而去了。”

“不说了,不说了。”李博眼圈有些湿润,“咱们对不起他。”

回忆就像是电影一般,一场自己主演的电影。

2

谭彬源继续吃着,不知不觉中,迎面走来了一位女人,他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最后一口豆腐脑吞进肠胃才发现她略有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看上去与谭彬源年龄相仿,很沉着的坐在了对面,谭彬源眼珠子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

“爸。”

她这一声很冷淡,像极了在商品贬值的社会中变得廉价的感情。

“闺女,你妈呢?”

“她跳舞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您出门后没多长时间。”

“这帮老太太真是越来越早了。”

“爸,您应该知道我妈平常总和另一个男的跳舞。而且越来越近,比如说一起出去吃饭了什么的。”

“我知道又能咋样?”

“您也偶尔去陪陪我妈啊。管管她。”

“哼。”

只见这位大叔用很低沉的声音冷冰冰的应了一声。这是他对这件事束手无策最好的感情流露。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不去上班?”这位父亲率先打破宁静。

“我这就去。”

话音刚落,闺女就站起身,向我礼貌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这整场对话下来,她只笑了两次,第一次是在刚来的时候示意的那一下;而第二次就是临走时候的不失礼貌与儒雅。

“让你见笑了,孩子。”

“我我没事的,不要在意我,这种事常发生吗?”

“你是说哪件?”

“您父女俩的关系。”

谭彬源仅仅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明说也没有刻意表达什么。

“不是。只有在他母亲的这件事上。”

“很严重吗?”

“还行吧,有两三个年头了。”

“就放任着?”

“管不了,她年轻时就这样,交际圈无边界。”

听到这样的描述让谭彬源感到十分诧异,真有如此严重的问题,那坚持到这个岁数都没有离婚,那真算的上是婚姻奇迹了。谭彬源本来无心多问人家的内部矛盾,但这位父亲好像委屈中掺杂着难过,竟然悄悄的落泪了。

“叔,您别难过,总会好起来的。”

“叔跟你讲,我和她妈这三十年来最多的交流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出轨’问题。”

说到此谭彬源其实也并不感到意外,倾听了刚刚的对话内容,想必发展成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三十多年,绿帽子都能盖一栋楼了。”

“那您为什么不选择离婚?”

“到头来还是为了孩子,她妈也就对她还好点。”

“这么多年就一直忍过来了?”

“不忍能怎么办,又没有她在外面做出出格事情的证据。半辈子了,也就这样了。”

听得出来故事里对生活的辛酸与无奈。谭彬源此时手里的纸巾也略微有些颤抖,感觉鼻头一酸,泪水充盈了眼眶,这位父亲也试图隐藏湿润的眼圈。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他擦干了眼泪,调和了一下心情,哽咽着问道。

“28。”

“我闺女和你一样大。”这位父亲简单的拿纸在嘴唇上抹了抹,“但跟你比起来,她相对比较孤独。”

“为什么?看她的状态应该会有不少的闺蜜朋友吧。”

“她那些朋友能有一个是对她真心的就好了。”

“叔,您千万别这样说啊。”

“她在酒馆里给人弹吉他,边弹边唱的那种。”

“这样啊,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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