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去过一次,总有男的去搭讪,遇到那不正经的可能还会有非分之想。”
“理解,您闺女颜值不错。”
他瞟了我一眼。
“哈哈,开玩笑的。”看到那锋利的眼神,谭彬源魂都快吓飞了,紧着连忙解释道。
“没关系,看你不像是那种下流的人,我不在意。”
“她平常在哪家酒馆?”
“莫仑司酒馆。白溪路的那家。”
“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就当是帮叔一个忙了。”
“您客气。”
“对了小伙子,你干啥职业的?”
“作家。”
“作家?好啊,搞文学的。你叫什么?”
“笔名源先生。”
“我知道你,前一段时间连着出版了三部作品,可以说部部经典。”
听到这里,谭彬源心头一紧,现在他知道这三部作品是在自己失忆的时候诞生的,但是并没有表明,或许是看在这位父亲的喜欢上。
“对,您认识我啊。”谭彬源想了一想,决定装出个范儿来。
“是,我和我闺女都蛮爱看您写的推理小说。”
“多谢捧场。”
“对了,前两天我记得您发了一则公告,是关于停更的。”
“对。”
“为什么呢?”
“因为”谭彬源一时间没太想好该怎么同这位父亲解释,并且还要不打击到他对谭彬源的印象。
“身体有点不适,可能是”
“也对,连续写出三本大作,谁都会吃不消的,您要好好休息,我和我闺女还等着拜读您下部作品了。”
谭彬源刚刚说说到了一半,就被这位父亲掐断了,省去了自己解释的功夫。
时间已经离开了淡淡清风的早晨,逐渐趋近上午,早点铺的客人都逐渐散去,老板的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和他哥哥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对亲兄弟。简直就是善与恶的鲜活对比。
只见这位父亲整理了一下衣襟,点燃了一颗香烟,弯下腰拿起自己的手机,消失在谭彬源的视野当中。谁也不知道他是去寻觅自己的老伴还是直接回家。
当谭彬源从对话中回过神,正盘算着去这家小酒馆去看看,又想起刚刚在她临走时说过要去上班了,现在过去正当吉时。
3
“您好,我们是市局的,这是证件。”
广州市公安局的两位同志已经赶到了工地,率先找到了工地的负责人,同时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二位警官好。”负责人脸上的笑容加上双手抱拳的姿态,让两位警官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点头哈腰,上面拍马下面压榨的无能。
他们严肃的点了头。
“你们工地有以前没有一个叫林广汉的人?”
该负责人发出了思考的声音,大概是对这个人的关注度不高,“林广汉”
“不记得了?”其中一个穿灰色上衣的警官厉声呵斥道。
“记得记得,好像是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这位负责人似乎要刻意隐瞒什么,他的姿态让与他未曾谋面的二位警官认清了此人。
“说说这个林广汉。”旁边的警官说道。
“老林啊,特别好,在我这干了一阵儿,没出过什么错子。”
在他话音未落时,两位警官就相互使了一个眼色。
“您好,问一下,林广汉这个人以前平时怎么样?”
乔炳奕到了别处与一位工友搭了几句话,并没有主动报出自己的身份。只留下了穿着灰色上衣的陈宁跟随负责人。
“你是谁啊?”对方语气似乎有点粗鲁。
“我是他这边的朋友。”
“你不知道你朋友什么情况?”他的粤语有些蹩脚。
“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好久没有什么联系了。”
工友打量了一下乔炳奕,“人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乔炳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震惊的样子。
“车祸,就前一段时间的事儿。”
“不应该是这样,他才来了广州没有多长时间。”
“不熟悉大都市交通呗。”
“您知道他是哪里人?”
“当然,他人可好了,我俩是山东老乡,最了解他。”
“能具体说说吗?”
“可以,在这地界碰上个老乡不容易,感觉特别的亲切,他为人厚道,任劳任怨,跟工友们相处的都非常融洽,在老板的压榨下还会帮助其他工友,好得很!”
仔细听,让人能够感觉到粤语里掺杂着山东味儿。
“他平常有什么爱好吗?”
“哟,您这可就难住我了,也没啥爱好吧,平常大家都在工地上,顶多闲下来的时候会一起抽根烟。”
“关于您刚刚说‘老板的压榨’,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其实也没啥,就是活儿累,工资和福利还不高,伙食也不好之类的。”这话说着,便点着一根香烟,“你放心朋友,这应该跟老林的死没有关系。”
“我知道,就是随便问问。”
“去他墓上看看吧。”
“行,谢谢您了。”
乔炳奕看着这位老汉,脸上的皱纹都是生活沧桑的真实写照。他隐约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这位老汉所提到的“压榨”,显然是长久以来最大的问题。
天色逐渐暗淡,一行人所在的这间板房,窗户朝南,能沉浸式的体验到落日余晖的光影如幽灵般的掠过。
“陈sir,我去管管他们。”
负责人用手指着窗外,几位工人们趁着看在负责人不在的时光,买了凑钱买了两箱啤酒,这时候手中的盒饭都格外的香。
“坐下!”陈宁又一次厉声呵斥道,“现在是员工的自有休息时间,没耽误你工期的情况下还不允许人家喝点酒?”
“阿sir,工期已经慢了,而且明文规定不能酗酒。”
“你的工期表上清楚的记录着进度提前了一个礼拜。”陈宁指向挂在墙上的几张纸,又随即指向另一侧墙板上的公司规定,“明文上标注着晚餐自由休息时间。”
陈宁说道一半便戛然而止,这位负责人也没有再多言。